安歌说完就先转身离开了。

安歌不想走得太远，就在学校里的一家奶茶店里坐下了。

“喝点什么？”安歌看着手里的菜单，头也不擡地问对面的褚渗。

“随意。”褚渗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幽远深长。

他没有要求，安歌也懒得再追问他，自己拿主意点了两杯冷饮。

“其中一杯多加冰。”安歌合上菜单递给等在一边的兼职学生，嘱咐道。

褚渗打断了她的要求，“两杯冰量都正常就好，”说完又对上安歌的视线，蹙着眉道，“女孩子吃太凉对身体不好。”

安歌一听这话，看他的眼神就变得很诡异，回忆着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服务生还有些拿不准主意到底要听谁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问也不是。

安歌懒得和他争，“那就都正常吧。”

点完了饮料，安歌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和他聊着，一时间相对无言，索性就各自埋头玩手机了。

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了，也没注意对面的褚渗，所以也就忽略了他时不时擡头，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小动作。

“最近怎么样？学习还是很忙？”还是褚渗先打破尴尬。

安歌照实回答，“还行吧，就那样。偶尔忙上一两天，大多时间还算清闲。”

“嗯，妈问你这个十一小长假回家吗？”褚渗擡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她饱满的额头和挺翘的鼻梁。

褚渗捏了捏指尖，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到了她手上。

他还记得，八岁那年，第一次见面，他的继母，也就是安歌的亲生母亲，安玲，把他的手放进安歌手里时，那种绵软又温暖的触感。让他记忆犹新，又追悔莫及。

“不知道，没什么事的话应该就会回去。”

“妈说如果你也要回，我们两个可以一起走。”褚渗扯着继母的幌子，跟她说一些根本没有的事。

安歌没接话，心里却是想着，和褚渗一起回？那估计到时候她没事儿也得有事儿。

褚渗没有得到她的应答，心情又变得有些烦躁。

他不敢说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却也比她想象的要了解得多。她此时沈默的意思，他能猜个七七八八，却也真的无力改变这种情况。

心结已结，这么多年来早就成了她心里的一道疤，也成了褚渗心里的一个疙瘩。

不碰它时，不痛不痒，却总让人想把它弄平了，你一碰它，它就发炎腐烂，能烂掉他心底好大一块肉，治不好，割不掉。

“饿吗？”褚渗接了服务生端过来的两杯冷饮，插好了吸管才推到她面前去。

“谢谢，还行，不算饿。”

褚渗望着她，软了语气道：“可是我饿。”

安歌又诧异地看他一眼，“那去食堂好了。”

她可不敢让他饿着了，免得有人又回头跟安女士告状，安女士又要捉着她好一顿说教，诸如要爱护弟弟之类。

呵呵，神特么的弟弟，晚出生半年就了不起啊。

安歌拿了冷饮和自己的太阳伞，起身出了奶茶店，褚渗快步跟上，在她撑伞前拿过她的伞，替她撑开，还说：

“我也觉得晒得慌。”

“……”安歌看他一眼，低头时翻了个白眼，开心就好。

这个时候去食堂吃早饭已经晚了，吃午饭又太早，安歌路过超市时进去买了两个面包出来，塞到褚渗怀里，自己接过伞撑着。

“两个面包你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再吃午饭，现在食堂没饭吃。”安歌把手举着撑伞才不会打到他的头顶。

褚渗吃了一个面包，另一个面包揣进了背包里也没问安歌一句要不要吃。

安歌咽了咽口水，她其实有点饿的，买的又是她自己喜欢的口味，看着还挺馋的。

奈何褚渗这个小王八蛋是个钢铁直男:-)。

褚渗提出想参观参观安歌学校的想法，被安歌以太阳太火辣为由拒绝了。

安歌第一次觉得青城这个又臭又长的夏季真是让人欢喜。

食堂里现在零零散散坐着同样在等午饭吃的人，安歌找了张角落的位子安顿褚渗坐下。

“想吃什么？”

安歌点着手机屏幕，对着空气问。

“都行。”

安歌又默默送他一记卫生眼，因为一个有选择恐惧症的人最烦别人给出的答案是“都行”“随意”，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