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垫底。
十六班的学生一半以上都是各种东拼西凑,部分普通家庭买分进来的,大多是混混学子。
寥寥几位成绩尚可的学生美其名曰来作为榜样,但在年级排名上前五十都不见影子。
教室很闷,暑假多雨,许久没有打扫过,空气都弥漫着潮湿闷热,而墙角也只有一个“模型”空调。
宋晟乐心想正好去厕所凑合避暑得了。
刚离开座位走了几步,讲台那边一阵喧闹声,一个手机忽然径直滑道他脚边,阻止了他前进的路。
“诶同学!可以不捡!”一头黄毛的男生叫道。
“我/操,你踏马抢什么抢,要是摔坏了谁都没得看!”身边的锡纸烫男生骂道。
宋晟乐低头盯着手机屏幕,视频里放着的不可言说的动作和发出来的不可言说的声音。
“……”
他沈默片刻,弯腰捡起来,挑了一个不那么暴露的地方点了两下暂停。
宋晟乐环视了一圈,擡手瞄准那俩男生身边一个看着比较正经的家夥径直抛了过去。
那个被选中的男生一惊,虽说有些突然,好在宋晟乐扔的很准,他还是接到了。
男生拿着手机有点发楞,把玩着手机笑了一声。
罪魁祸首的黄毛也有点惊奇,他嬉皮笑脸的问:“同学,射的怪准啊,初中是篮球队啊还是练铅球的?”
宋晟乐面无表情地路过:“天生射的准。”
有点歧义。
黄毛:“……”
那位被定义为比较正经的男生从课桌上下来,叫住了宋晟乐,“等等。”。
他径直走向宋晟乐,擡手撩了一下他额前稍长的发丝,眉骨处露出一道很小但很丑的疤痕,似乎是缝了两次的结果。
宋晟乐知道他想确认什么,只是皱了下眉,便习以为常地拨开他的手,略过他们就要走。
“等等。我庞珂,你叫什么?”男生问道。
宋晟乐皱了下眉,很不耐烦地报了名字,语速快得有些含糊不清。
庞珂旁边的中分头听清了,而且对於他的名字觉得很是熟悉。他多问了句:“宋晟乐,哪几个字?”
“上边有,倒数第一。”他拍了下门口贴着的成绩单,毫不避讳的出示自己“垫底王”的身份。
这话说完,宋晟乐便擡步走没影了,背影拽得不行,走路都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这边的黄毛却是倏然睁大双眼,直呼一声我草,结巴了起来,“他是他是……!”
庞珂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的名字重覆率不高,而且他眉骨上的那道疤痕和王琳琳说的一样,就是他。”
黄毛不禁摇头感慨:“孽缘啊。”
高一十六班对面的邻居就是卫生间,人少之又少,几乎说可以说是逃出来的同学无一不是捂着口鼻出来的。
厕所真的臭爆了。
“操……”
宋晟乐没忍住爆了口粗,想想还是不进去,在门口的洗手池洗洗手得了。
然而他才刚打开水龙头,水龙头就犯毛病,半天不出一点水,一不留神来个突然袭击对着他的衣服打了个“喷嚏”。
黑白色的棒球服外套被混着泥土与铁锈的“粪水”溅了几滴,恰好在白色布料上晕染出星星点点的棕色污渍。
宋晟乐:“......”
出门没查黄历和星座,不是水逆就是大凶。
后来宋晟乐非要跟自己置气似的,又开了另外几个水龙头,依旧是一样的状况,“粪水”哗哗流,最后也只能先这么等着它流到清水为止了。
他今天能出现在这里,是一个意外。
成绩查询那天恰好踩着最低分数线堪堪几分,虽是当地最差的普通高中,但好歹也是有学上了。
想起中考时敷衍的态度和行为,眼前仿佛又看到了返校查询成绩那天,班主任老师对他失望的表情,就像根尖刺一样深深的在他心中扎根。
因为家里背负着债务,打从一开始他就想要放弃学业。
可饶是这么打算过,他也没做好一辈子离开学校的准备,毕竟才十几岁的年纪,不学习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宋晟乐叹了口气,周遭一切都让他觉得晦气。他烦躁的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发丝,露出洁白的额头,那道虽小却突兀的伤疤反而平添了一股野性的意味。
他想尽快离开这个魔鬼般的“化粪池”,不成想前脚刚迈出去,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