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来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悄然响起,教室里的微风乘着花香飘窗而来,班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在在纸张上书写的沙沙声。
而打破这一宁静的便是下课铃声过后楼道里传来的铺天盖地的嬉闹声。刘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书写一道题的具体过程。
底下的同学在表象整齐划一的认真,认真的事却不相同,分别划分认真的区域,总称也不过是个不务正业。
被迫端坐一个小时的同学们纷纷都开始蠢蠢欲动的伸懒腰和抖腿,这些小动作不断地传承下去。
刘老师自然瞧见了,他重咳了一声,说:“想去厕所的举手,一个一个去不许结伴,还有啊,我最后讲的这两题是重点,背下来下节课检查,类似的题型我一会儿拟两道试试水,做完了再下课。”
“啊~”全班默契的哀嚎,底下又开始窃窃私语,刘老师整顿了一下纪律,自己去厕所了。
宋晟乐后半节课就没擡起过头,听到刘老师最后两句话他才擡起头瞄了一眼黑板上满屏的数学符号与公式,又趴了回去。
他的练习本一片空白,而他的好同桌却在奋笔疾书。
但在宋晟乐眼里就是他在画画,写得再美观端正也是表面功夫,这些数字和符号他都知道,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邢予呈倒是乐在其中,他的字是从小培养的,虽然他在踏入小学时期这个关头便离开了母国,但邢肖利请了几位中国的老师作为贴身家教教导他读书。
越是在遍地英文字母的世界,他的叛逆心理就越强烈,那些年里写过的汉字不比字母少。直到上初中的年级他才正式进入校园学习。
邢予呈趴桌子上抻了个懒腰,头埋在两臂中间,几缕头发微翘起来贴在他暴露在外的胳膊,声音闷闷的:“欸,我把你那份也抄下来了啊。”
宋晟乐懒得应声。
邢予呈也跟着闷了一会儿,又开口说:“班主任要检查背诵,你不是背了吗,去不去?”
宋晟乐把脸露出来,眯了眯眼,手动挡住了耀眼的阳光,淡淡道:“不去了。”
“嗯?”邢予呈也把脸露出来,意料之外的回答驱散了他的睡意,眼睛盯着他呆滞的眨了眨,问:“我看都没看就算了,你既然都背了为什么不去?”
宋晟乐低垂着的睫毛被指缝间偷偷逃窜出来的几小束光打出阴影。
他微微擡眼,散漫的笑了一声,语气平淡的硬说出了一种狂妄的口气,“狼狈为奸。”
邢予呈不禁笑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和你可不一样,你看你啊,从里到外都是个好好学生,何必跟我不学好呢,当然了,除了你一些个别无伤大雅的叛逆行为。”
说到这,他故意换做一副及其疑惑的表情,目光写满了好奇:“你为什么要伪装学渣呢?”
宋晟乐直接否认:“我没有。”
“你当我瞎啊,我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双眼都盯着你呢,你身上所有的变化都逃不过我的法眼,你掉几根头发我都知道。”
邢予呈神气极了,好似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一样,傻里傻气的。
其实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宋晟乐被他逗笑了。空馀时间他一直在分析,他们默契的扮演着几天不见的好友,那瞬间燃起的情谊的火花开始试图掀起烈火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过往的美好记忆是他们添进去的燃料,距离被新的回忆添了把火迅速拉近升温。
只要再等等,宋晟乐迟早会选择正式拨开结痂的伤口,为他一人慢慢诉说,没有他参与的那段为时八年丶始终坎坷不平的成长之路。
邢予呈无奈的笑了笑,“你身上秘密真多。”
宋晟乐迟疑了一下,他不再刻意绕弯子,认真回答他:“什么伪装学渣只是暂时的,具体说的话,这其实是我很早以前就做的一个学习计划,而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总之不会持续太久。”
又是一个新话题,这一席话卷的邢予呈彻底懵圈了,他的眉毛缓缓打出一个“?”。
这话差个前提条件,宋晟乐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紧张的心跳加速,关键时刻还是露了怯心,删删减减只剩一句怯懦懦的:“因为……我不打算上大学。”
邢予呈的眉头皱了一瞬,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生气,没由来的怒气,前脚说学习计划,后话自相矛盾,但冷静下来细想一番,这其中关键的原因宋晟乐没说,他生生压下心里迫切追问的焦急感静静地等他解释。
宋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