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很生气,就把我关在家里关了一星期让我反省,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咬破了手腕,流了一地的血,原以为就这么死了,却还是逃脱失败了。
不过这些记忆都很模糊,具体的时间线他总是理不清楚,因为一想起这些不好的回忆,他的头就会剧烈的头痛,心脏也会隐隐作痛,身体在本能的排斥,就像是一种叫做ptsd的病症。
宋晟乐继续说道:“后来还是硬着头皮回了学校,但好在转学了,情况还算不错。”
邢予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当然了,他知道宋晟乐根本不需要这些口头安慰,如果他真的那么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这些一次次的生死关卡他靠什么撑过来。
他靠的是自己,哪怕是经历过光明后的双重打击,他也是靠自己撑过来的。
但即便是这样,邢予呈还是不满意,宋晟乐这种随意看轻自己的想法。
邢予呈躺在他身侧,头藏进被窝里,额头抵着宋晟乐的背,手越过他的身体,握住了他的的手掌,紧紧相握。
仅仅不到一指节的距离,就是那些黑暗时期留下的疮疤,他嘴硬不会喊疼,可身体会向他倾诉吧。
它说它疼,能不能不要再伤害我了。
可宋晟乐总是刻意回避这些声音和身体的求救信号,渴望疼痛可以麻痹那些心理创伤。
邢予呈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和他一样的海洋香的沐浴露,大拇指还是摸到了他粗糙不平的疤痕,一路滑到腕骨的尽头,没摸疼伤者本人,自己的心脏倒是一阵一阵的感到难以言喻的痛。
“都过去了。”
“以后有我在,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
宋晟乐蓦然睁开眼睛,眸光微动了一瞬,但随即又恢覆了平静,再也掀不起一丝的波澜,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心知肚明这些话听听就算了,明明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
於子成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认定了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
尽管他不可能喜欢我,我们没有开始就已经被迫结束,但他教会了我什么是喜欢。
“弟弟,你要好好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我,如果是出於感谢,那不是喜欢。”
“阿姨的手术费也好,叔叔打官司用的钱也好,那都是你对我的感谢,而我是出於好心,出於对你的喜欢,对弟弟的喜欢,你可以慢慢还这份情,但不要用那种方式。”
又告诉我同性恋者的喜欢并不是难以启齿的。
“love is love.”
“喜欢一个人而已,哪里不正常了。”
“是人都有偏见,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要知道你在做自己的时候,特别帅气。”
(以上三句话皆是於子成最后的留言)
我才能有机会喜欢上你。
他是我的启明星,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
宋晟乐和於子成之间的回忆,他并没有讲述太多,因为当时的他有多幸福,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痛苦,痛苦到他宁愿把根源的美好也一并弃了。
记性不好,是他学会的技能,保护自己的一种技能。
【“人要学会放过自己,可以忘性大一点,只要是让你不愉快的记忆统统扔掉。”】
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时,於子成也会针对他当时的情况递给他一把解决难题的钥匙。
【“钱不能代表一切,如果你有相反的想法,那只是因为你被身边的人影响了,每个人对金钱的概念都不同,因为经历不同,建造的观念也会不同,他们极力需要钱,是因为穷怕了,但最不该把你也拖下水。”】
他说过的话,宋晟乐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道理并不深奥难懂,但人一旦到了绝境,想要逢生那必然要被提醒,才能拉回理智。
可他却还是不在了。
宋晟乐不是不能振作起来,而是不想。
因为他想拼命想要抓住的人没留住,深信不疑的事实翻云覆雨;信任的朋友对他反目成仇,他就不想融入掺杂浑水的集体,所以他被孤立,不想去学校。
去打工挣钱本就不是他的本意,是因为他认为的迫不得已,但至少这是有意义的,因为他的牺牲换来了很多不属於他的收获。
但当他的父母也在劝他退学时,他想要反抗,更不想去打工,想像同龄的少年一般坐在教室里上课学习,可在当初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