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过来了。
邢肖利弯腰探进车里,把里面已然熟睡的孩子抱了出来,对管家说:“tonight's schedule is unchanged. take care of the young master, and let me know when you wake up.”
(今晚行程不变,照顾好少爷,醒了记得告诉我。)
管家答应着,伸手要接过邢予呈,可手才刚碰到邢予呈的肩膀,他就皱着眉心往邢肖利怀里拱,似乎不愿意离开。
邢肖利也有些吃惊,毕竟从小到大邢予呈跟他不是很亲,他也很少像现在这样抱着他。
邢予呈抓着邢肖利的衬衫,嘴里时不时的念叨着乐乐丶妈妈,或许是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这天虽然是邢予呈的生日,但当时过了一星期后才给他庆生,因为他心情不好,突然变得有些暴躁易怒,这个年纪刚好赶上叛逆期,身边那些亲人对他又比较溺爱。
“呈呈许个生日愿望吧。”
一群人洋溢着笑容,可邢予呈觉得都太假了,就算是真的笑容,也很恶心。
真相是什么?要么是谄媚奉承,要么就是他的妈妈病魔缠身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依然有人笑得出来。
邢予呈这个时候只会表露真实的情绪,和宋晟乐一样不屑於伪装。他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想要......”
“妈妈能快点好起来,还有……”他再张开眼,就看到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似乎都在为他预想的愿望。
什么学有所成,事业有成,未来顺利接管公司,继承庞大的家业,赚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做多数人眼中的“人上人”,什么人生巅峰。
邢予呈不想再看他们,再次闭上双眼。周媛对他的教育和性格培养很成功,他从小就不会被任何人左右,人和心都是如此。
他虔诚的祈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还是想先道歉。对不起,我不能在乐乐身边保护他了,一起长大的约定我失约了。我不会许愿让他只有我一个朋友,只希望聂祥安琪她们不要欺负他,不对,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他,等我长大了就回去找他,到那时,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能独当一面丶可以保护好他的大人。”
说完,邢予呈吹灭了蜡烛,但这番话说出来,还是没能换回他的好心情。
乐乐说生日有两种意义,第一,庆祝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我”出生快乐;第二,感谢那天辛苦把我生出来的妈妈。
可现在,他既不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生他养他的妈妈也不在他身边,他宁愿不要那句“生日快乐”,只想对远方的妈妈说一声“妈妈,您辛苦了”,又或者郑重的说一声“谢谢”。
“呈呈生日快乐。”在座的宾客皆笑着对他鼓掌,异口同声的说着这句。
邢予呈尽量放松自己的表情,“谢谢。”
“呈呈生日快乐,过生日该笑一个啊。”
邢予呈只是淡淡的说:“谢谢。”
一点也不快乐。
等生日会结束,邢予呈送完最后一位客人,仆人们大多也都回去了,他又一个人坐在空窗的客厅沙发上,问站在一旁守着他的管家。
小乌龟玩偶安静的趴在他的怀里,他看向大门的方向,问:“爸爸呢?”
管家叹息道:“小少爷,邢董事长正在往这里赶,他今晚刚结束会议,那个会很重要,所以......”
“不用了,其实他来不来都一样。”邢予呈打断了他的话,他这时候就顾不上什么礼仪规范,只想做回自己,“他的出现,本来就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带着玩偶上楼,手刚放上扶手,对身后跟着的管家说:“林先生,今晚无论是谁都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好好休息。”
管家一楞,他上前一步问:“少爷,那邢董事长……”
邢予呈头也不回的继续走,“i said, all of them.”
管家只好默不作声。邢予呈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虽然期间见过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但也是认识五六年的孩子,何况最近见面的世界越来越多,到以后更是要日夜相处。
这孩子最近几年变化太大了,这期间的成长都是离别与孤独的产物,他一个外人看着都心疼。
即使邢予呈是这么吩咐的,但毕竟这座房子真正的主人不是他,由不得他做主。
邢肖利一回来就马不停蹄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