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整个人生。”
“但这些毕竟都是过去了,现代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接受不了。”
老字号照相馆的通病。就算是给青棠照相馆大力宣传,孔爷爷忙不过来是一事,再就是老人家实在个性十足,不愿意迎合大众哗众取宠,没有滤镜的美化,一些客人纷纷都不愿意面对自己真实的样子而质疑摄像师的职业水平。
宋晟乐静静地听着,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多的是感到惋惜,传统和新风不该是对立的,但又好像真的融不进去。
“交换一张吧?”
在他楞神的时候邢予呈走到他身边,给了他一张最初拍的证件照。
宋晟乐笑着接过:“嗯。”
付钱的时候宋晟乐刚从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邢予呈的视线立即被吸引过去了,因为宋晟乐的手机壳,是软胶立体的海绵宝宝。
“你换手机壳了?”
“对啊,那个透明壳用太久都泛黄了,刷了半天也不见白,干脆就让欣欣在我手机淘宝上随便买了一个。”他扫了下付款码,无奈的笑着说:“结果这小小丫头挑了这个……是不是太幼稚了点?”
邢予呈摇头,嬉皮笑脸的说:“对小学生来说有点幼稚,但对於小乐乐你来说刚刚好。”
宋晟乐:“?”
*
临走时,孔纪德对他们说:“有时间就常过来玩玩,后院儿有棵枇杷树,夏天来摘枇杷果吃。”
孔纪德自他们进门起就没再主动提起周媛的事情,邢予呈便想到问上一句:“孔爷爷,您不再收徒了吗?”
“收徒?”孔纪德闻言只是不屑道:“呵!要收也得收个像样的,年轻人心大志在四方,能出去就绝对不会在一个小地方蜗居,那我要是收了徒弟了,学了一身本事能甘愿在这种小地方待一辈子?他又不傻!”
“除了我没人愿意!”
意思是怎么没收过,都跑了就罢了,还走的掷地有声丶坦坦荡荡,孔老也很无奈,但也理解为什么他们都走了。
宋晟乐想了想,对孔纪德说:“孔爷爷,其实我拜您……”
“诶,你这孩子,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孔纪德对於他没说完的话还是很感动,毕竟多年没见了,就是一句客套话那也是不忘本。
“乐乐啊,爷爷知道你呢,打小就聪明,肯定一教就会,但是我这儿啊不收你们这种读书的状元之才。”
“一代人创造一代文明,爷爷我是个老古董,但也知道艺术不能是一成不变的,所以一路太多人追求新鲜玩意儿了,不好也不坏吧,世界的制衡之道在於每一代人都需要守住的过去,我们那年代的玩意儿自己守就够了。”
“我这地方活得够久了,以前排队照相的时候,一天都要忙到半夜,现在呢,一天也不超过十个客人,都是老顾客来捧场,最多的也就是来洗照片和修覆老照片的。等以后我们这群老东西都走了,这地方就空了,它是块宝地,但也是个负担。好在不管是什么,都要跟随大自然的规律,总有雕零死亡的一天。”
说着,孔纪德露出慈祥的微笑:“我这年纪啊,也撑不了多久了。八年了吧,好久没见那抱着相机拍我这糟老头子的周丫头了,该去见见了。”
邢予呈垂下眼睫,暗暗握紧拳头。原来周媛出国治疗前告诉了很多人,但唯独瞒着他。
“青棠花儿要谢了,不会拖累你们的,只要我多活一天,你们这儿。”
孔纪德笑着戳了一下宋晟乐的左胸口,“就能多个家。”
*
邢予呈在回去的路上兴致就不是很高涨了,宋晟乐刚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他说——
“要是能带孔爷爷去见我妈就好了,哪怕是个矮坟墓,至少我妈的骨灰葬在下面,也好比一直拽着照片。”
他说着眼角有些红了,“我也好想我妈,其实我从进门起就一直憋着,但我怕他老人家不知道,轻易告诉他会让他接受不了。”
宋晟乐满目心疼,故地重游总会勾起一些美好的回忆,可惜物是人非,最重要的人早已不在了。
“我也好想我妈。”邢予呈闷闷的说着,“我不想看什么照片,不想对着冰冷的石头,我想要一个活生生的人。”
宋晟乐用手拍了拍邢予呈的背,“过年我陪你回家,想她了就去看看她。”
他的安慰方式有点特别。
“她那么爱你,过年她肯定会回来。”
邢予呈还没打算哭呢,就给听笑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