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
「宋晟乐与邢予呈交换证件照后,都偷偷做了相同的一件事——
把白白的透明壳藏起来,一齐换了有颜色的手机壳作为掩护,然后将对方的证件照放入手机壳中随身携带,作为守护符。
但是呢,邢予呈比宋晟乐多做了一个步骤,他放入之前在那张照片的背后写了他名字的缩写和四个字——“我喜欢你”,完全是小男生陷入酸甜暗恋中的小心思。 」
*
宋晟乐把晟惠安的情绪安抚好后,回到卧室突然想把曾经写的信翻出来看一看,发现信被人动过了,而且专门写给邢予呈的那封还沾上了几滴泪水,字迹都模糊了。
刚和晟惠安当面对峙,现在的他早已过了越过汹涌澎湃的大海,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心想发现就发现吧,反正是迟早的事。
他不打算看了,把信放回去后想转到床的另一边去看看邢予呈。
借着月光看到湿透了的枕头和邢予呈哭花的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宋晟乐很想笑,但两种相冲突的心情所浮现的哭和笑挤在一起的表情实在不怎么好看。
宋晟乐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注意到他手里还握着手机,点亮屏幕的锁屏壁纸是他们在青棠拍的新合照,白脸少爷和军阀少帅。
当时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他。
“那天之后,你才换的手机壳,时间正好对上了呢。”
他怀着覆杂期待的心情,将他的手机壳剥开,竟然真的从里面掉落下来一张一寸的照片,照片上轻笑的少年是他没错,重要的是背面的字。
宋晟乐握着照片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呆坐了很久很久。突然笑了起来,“良良前几天跟我说你喜欢我,我还不太相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啊。”
他收起笑意,抿紧嘴唇,沈闷地问他:“你不是直男吗?”
“……”
“你不是只对女装的我有好感吗?”
“……”
“我们不是最亲的兄弟吗?”
“……”
“你不是讨厌同性恋吗?”
“……”
“你不是无性恋吗?”
“……”
答案不攻自破,明晃晃的喜欢二字就是最好的回答。
宋晟乐再也笑不出来,手抚着额头哭的浑身颤抖,声音被撞的破碎不堪,“傻瓜啊……我有什么好喜欢的。”
在阳台看烟花的时候,他锁上阳台门吹着夹杂雪花的冷风,抱着自己大哭了一场。
他不害怕父母的质问,不怕任何人谩骂和说闲话,就算是邢予呈不喜欢他也不怕。
唯独怕他也喜欢自己。
这就意味着他若是真的割舍不了这份感情,就只能去忤逆父母的意愿丶忤逆正轨丶忤逆世俗丶忤逆伦理人常……
都已经被推上强迫的路上走惯了,现如今又要他在两极痛苦的分叉口去选择。
万分痛苦也不过於此了。
*
春节当天的早晨天寒地冻,昨夜刚下了场大雪,地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窗上的霜花结了一层又一层,太阳高空悬挂并没有增添一丝暖意。
因为以往上学早起的缘故,邢予呈的生物钟让他通常在六点钟就准时醒来。
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很亲密的姿势搂住了宋晟乐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处,而且头有些晕,眼皮也很肿胀。
邢予呈眼神发懵,眼皮沈重的睁不太开,他不由自主的往宋晟乐怀里钻。
然后他背上的手就轻轻拍了拍,喉结因为说话而微微颤动,“醒了吗?”
邢予呈顷刻间睁大双眼一瞬,却又被红肿的眼皮盖住一半的视线,他舔了下嘴上结痂的伤口,“嗯,醒了……”
他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宋晟乐突然将身体径直往下移,与他两眼对视,“你的眼睛好肿,难不难受?”
邢予呈身体一僵,沈默的注视着他。一时间昨晚的噩梦忽然一拥而上,无比清晰的在他脑海里光速浮现。
刚想起里的几秒钟里他还恍惚着那一切是梦还是现实。可在看到宋晟乐也有点红肿的眼睛时,意识到那不是梦。
“难受。”他闭上略有负担的眼睛,“虽然大过年的哭鼻子不是什么好事,但在一年从头开始的时候能把上一年的烦心事都哭出来也挺好的。”
宋晟乐轻应了一声,邢予呈都主动打了个台阶,那干脆就这样暂时翻篇吧。“你还困吗,是睡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