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背书。
凌宇臣松了口气,又变回了那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微微皱着眉,盯着杨乐,“你在这儿干什么?”
“背你们家的家规啊。”杨乐头也不擡,目光仍然黏在打印纸上的一行行黑字上,无奈的耸了耸肩,叹道:“这就是我一人承担责任的悲惨下场。”
一提到这个,凌宇臣脸色有些讪讪的,他的视线离开了杨乐,在虚空中游移不定,最后落在旁边的绿叶上。
他低声道:“其实你当时不用那样说,就算你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我哥也会相信你,而且最开始就是我先问你要不要一起去玩,夜店也是我挑的。”
杨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我当时保证过不会让你担责任,怎么可能临时反水。”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如同流水一般毫无起伏,因为对他来说,朋友之间讲义气就跟呼吸一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甚至觉得凌宇臣的话才奇怪。
凌宇臣楞了楞,大概是没想到杨乐会这样说。这家夥平时那么招人恨,又心坏又气人,可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却又无端显得有点儿……诱人。
凌宇臣想走,但又想留下,他毫无意义的在原地踱了几步,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没人,便站在杨乐旁边,很别扭的道:“你背完了吧,我帮你抽查一下?”
“怎么可能背完,我才背了俩小时。”
凌宇臣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脱口而出,“俩小时了还背不完,才一百多条,而且每条也不长,我小时候都是六十分钟背完的。”
说完之后,凌宇臣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他犹豫着按了按杨乐的肩膀,笨拙的安慰道:“可能人与人都是不同的吧,别在意。”
杨乐幽怨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的智商比你低吗?”
“……不是这个意思。”
“是我脑子没你的好使?”
凌宇臣着急的解释:“我没这样说,而且你这个问题和上一个重覆了。”
杨乐很不服,“我觉得我脑子还可以,高中的时候我还考过几次班级前十。”
高中时日常考年级第一的凌宇臣简直不敢说话。
凌宇臣踟蹰了一会儿,才谨慎的开口问:“那你成绩也还可以,当时为什么不上大学呢?”
杨乐沈默了一下,手指划过打印纸上的字迹,苦笑道:“怎么说呢,一是年轻气盛,不小心冲动了,二就是想早点儿出来挣钱吧,你就当我那时候目光短浅,没远见吧,没想到学历这么重要。”
凌宇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这样的生活环境,当然不知道被众目睽睽之下嘲讽出身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也会给人带来负担。
但是他知道杨乐那些年应该过得不容易,听凌洲说杨乐在进凌家之前,做过很多又苦又累的工作,但是杨乐现在谈起这些事情时,却显得不怎么在意似的。
凌宇臣好像有点儿理解凌洲为什么会喜欢他了,因为杨乐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很乐观,而且坚强,看得通透,活得潇洒,这种性格会不自觉地感染到身边的人,受到他阳光般的恩泽,但是更多的是,会让人很心疼他,想把他捧在手心里仔细照顾。
等等!他怎么会产生这样荒唐的想法?居然会想要照顾他?!
凌宇臣惊得后退了几步,眼睛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杨乐。
妖术,这肯定是妖术!他表哥一定就是这样被勾引的!
凌宇臣匆忙转过身,仓皇失措的逃离了案发现场,杨乐坐在椅子上,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扬声问:“不是说要帮我抽查吗,怎么又走了?”
凌宇臣的脚步更乱了,一句话也不说,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花园。
杨乐:“……莫名其妙,难不成还嫌弃我学历低?”
好吧,学历低这一点他承认,不过他的脑子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凌洲是真的看轻了他,还是刻意在宽容他,竟然给了三天时间来背这些家规,杨乐在花园里坐了一下午,就全都背熟了。
他最后又默写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决定主动去找凌洲抽背,要不然再过两天,他自己就忘了。
今天凌洲似乎没去公司,那么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书房吧。
杨乐简单收拾了一下手中的纸笔,起身向主宅走去。
他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梯,敲了敲书房的门,不过没人应答,杨乐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办公桌上放着一杯红茶,还冒着热气,心里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