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

因为他一直都在想。

等见到了五条老师，他应该说些什么呢？

他把两面宿傩放出来了。

因为他，涉谷死了好多人。

他是个杀人犯。

虎杖悄悄翻了个身，背对着真希也背对着伏黑。

此时，位于他颧骨上两面宿傩的眼睛闭得好好的。

他睁开那双属于自己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手。

当初那些要对他执行死刑的人是对的。

五条老师其实没必要保下他。

如果不是他放出了两面宿傩……

如果不是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好这个诅咒……

那些人都是他害死的。

愧疚在虎杖的心里像是一块铅一样沉甸甸的。无论他怎么翻转都坠着、将他的内脏向下拉扯。

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

他是个杀人犯。

伏黑又在翻来覆去的换姿势了。

空气里静悄悄的，他们都清楚对方同样毫无睡意。

这样是不行的。

虎杖想。

难得真希学姐过来特地为他们守夜，如果今天还像之前一样睡不着，那就去不成五条老师那里，白费了大家的一番好心。

于是他坐起来把香薰蜡烛点着了。

那是初闻有一点刺鼻的味道，就好像体术课后彼此用来推开瘀伤的红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