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争执,大姐哭着跑到爸妈房间,要妈妈把我送走,我很害怕,很委屈,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偷偷哭,后悔极了。那时叶实只有三岁,他蹲在卫生间门口,小小的手一直拉我的衣服,我以为他要我抱他,当我蹲身去抱他的时候,他却鼓起小嘴,吹我的眼睛,一边吹一边说着不哭不哭。”
她哭的更凶了。那时候是,现在也是。
“其实……其实我跟叶实很少见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叶实天然的比对爸妈还有大姐深,可能……可能就是那个晚上种下的因果。高二那年,外公去世,外婆受了很大打击,身体更不好了,爸爸又坚持要接我回家,外婆答应了,可是我从上高中开始就住校,接不接回去有什么区别呢?我高考那年叶实中考,妈妈第一次对我说抱歉,她不能来陪我……但是没关系,爸爸有陪我,叶实也在临考前给我打气,我走出考场的时候,爸爸在人群最前面,可是我没看见他,我看见了外婆……她头发花白,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里拿着珍珠奶茶,那一瞬间我就哭了,我外婆很老了,她几乎接收不了一切年轻人的东西,可是那一天她却为我买了珍珠奶茶……”
她的眼泪水一样浇灌在程月诸手上,程月诸的手没有挪动,依旧轻抚她的脸,为她一遍遍抹去眼泪。
还有,倾听她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快与不快。
“我大一下学期外婆也过世了,葬礼过后,我才意识到我的家没有了……”
本就情感淡薄的人生,因为外婆的离开,变得更加无欲无求。她几乎不回父母家,父母也很少联系她,跟叶实的羁绊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模糊,直到最近姐弟两重新认识。
程月诸的手游弋到她的肩胛,到后背,到腰上,一用力,叶真整个人倒进他怀里。
他抱得很紧很紧,比停留在记忆中的每一个拥抱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