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
小男孩紧抿着双唇,母亲同他讲过六界的自由自在的乐趣,他不懂,可母亲那双明艳的眸色中皆是向往。
她说,“你以后一定要尊寻自己的内心,不为天地谁人所拘,那般才是自在。”
男子动了动唇角,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小男孩却忽然擡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我去!”
男子沈默。
后来,小男孩又在那处极光下住了一百年,一直到某天,男子一身疲惫回到殿中,他说:“我与秃驴许了约定,修好你的灵脉后,便送你入凡,届时修仙修佛皆看你自己的选择。”
男孩知道,这个他做父亲的,能为自己争取的最后机会了。
那日,他说,“多谢,父亲。”
亦是他第一次唤他父亲。
下凡时,他对男孩说,“放心,为父一定让你破戒,千万不要给那老秃驴当什么莲台,要永远记住你母亲的话。”
小男孩不懂,只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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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经佛金眸泛着柔光,静望竭尽全力的莫相二人,可即便如此,顾子鉴身上暴戾之气依旧只增不减。
天上响起一震怒鸣,正当所有人皆以为那是因为鬼仙时,无人注意到雷纹中,竟又衍生出一道。
藏经佛就这样静静观望着。
九天之上的众仙见鬼仙只一瞬又恢覆原初,无不心生胆寒,纷纷将目光望向神色莫测的京帝。
却发现,一道如翠松文雅,身姿倾长身影不知何时站在京帝的身侧。
众人一楞。
玉清真帝怎么也来了?他不是自被京帝禁了足以后便深居萧霖殿,对仙界诸事不问,怎地今日会来此处凑热闹?
不过转念一想,鬼仙闻世乃旷世奇闻,他老人家会来,倒也合乎情理。
但是......
众仙家皆不约而同侧目看向京帝另一侧的释迦佛。
自从当年,被玉清真帝拐跑的青姝仙子,因情所困,道消身亡后,害得释迦佛十莲尊座缺了一瓣,直至现今出行都只能用普通的莲座,若不是京帝出面摆平,恐怕仙佛两界早就开战了。
自那之后,玉清真帝便一直深居萧霖殿,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被京帝罚禁了.....
总之,此番好像是两位再次相见,就不知.....会不会打起来。
京帝眉心一跳他自然知道郁砚与正棂派有私交,只是未料他此时敢站到自己身边来。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间涌出。
一转眼又见底下皆是看热闹,戏谑的目光,顿时怒从心起,厉眸一敛,犹如寒光刺剑倾扫而过。
众仙家吓得顿时缩起着脖子,连忙移开视线。
当事人释迦佛倒显得很淡定,面色平静地看了郁砚一眼,郁砚似笑非笑的冲他点了点头。
释迦佛挪开视线。
郁砚幽深的狭眸闪了一丝冷意。
这就完了?
众仙不免心底泛嘀咕。
京帝见两人并没有想要掐架的意思,不由暗松了口气。
郁砚握着吧玉骨扇心不在焉地扇着,突然瞥见是京帝白皙掌心有一处血洞,顿时高扬起眉梢,“帝兄脾性一如既往的冲动啊。”
是仙皆知,凡干扰天道者,都要受到天道的反噬。
就连他帝君也不例外,他刚借助雷劫打伤鬼仙的法力已经反噬在他身上,只怕没个千万把年,是养不好的了。
京帝神色一冷,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知道还不帮忙?”
郁砚漫不经心的扯着嘴角,摆手道:“修仙者最忌讳插手别人的因果,我就是来凑凑热闹的,拯救苍生的事还是交给帝兄吧。”
京帝听完气得青筋暴突,黑眸中一片阴鸷,“你.....”
寻常仙家见道他这般早吓得的瑟瑟发抖了,偏偏他郁砚眼都不眨一下。
京帝眯了眯眼,却没再强迫他,只要他不会出手搅和他就知足了。
释迦佛看着转身准备将气撒在鬼仙身上的京帝,眸光顿时阴沈下去。
京帝左掌刚召出金光,右手上的血洞便如泉水喷涌而出,便随着钻心的疼,就连体内的仙力也正随着金色的血水不断消失。
天空忽然划过一道闪电,那天雷炸在他跟前,仿佛在警告他不许在插手。
“啊......这.....”
不知谁惊叫一声,但很快又沈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