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正在帐子的缝隙间,再往下正对上他块垒分明的腰腹不由咬唇瞪了一眼。
他莞尔:“公主要穿什么样的中衣?”
柔瑾说了花色,这才算收拾妥当。
贺固开窗散风之后才开了正房大门,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柔瑾梳洗,他拿上剑去了花园空旷处,秋风呼啸不停,他的剑意竟有些软绵,神思不属。
惠帝给了贺驸马一个月的假,除去陪着太宁公主入宫再未见驸马身影,但公主府出了事,想瞒是瞒不住的,镇国公徐雷丶谦王刘肃丶二皇子刘亢纷纷上书东阳郡王府罪过滔天,连番行刺惠帝丶太宁公主简直胆大妄为,合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东阳郡王封地臣民亦有进京告御状,诉东阳郡王府多年来侵占田产,私开盐矿铁矿,提拔亲族广纳党羽,妻族母族横行乡里,种种罪过罄竹难书。
朝中谏言如雪花般飞向兴庆宫,惠帝极为不忍处置太/祖旧臣,然民意滔滔,惠帝只得顺应朝臣所请,下旨抄家查办,东阳郡王子侄及三族问斩女眷流放。
颁下圣旨那日东阳郡王大喊冤枉,自陈从未刺杀惠帝,此乃欲加之罪,求情无望之后东阳郡王要求见惠帝,声称有大事禀报,惠帝没有见他只是令人带过去一沓认罪书,皆是东阳郡王入京之前留守在各处的人手,他也没把握从京城全身而退,可惜这些人都在一夜之间被人拿下。
东阳郡王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恼恨之下直接撞墙而亡。
惠帝大怒,下令将东阳郡王府其他人等速速押后刑场问斩,据传东阳郡王等人伏法的消息传到封地,臣民欢呼雀跃。
京中诸人大快人心,有心人则在思索镇压东阳郡王府残党的人是谁?东阳郡王府的兵权又会交予谁手?
柔瑾落下一白子,贺固拱手认输。
“公主赢了。”
现在柔瑾已经不说是贺固让着她了,扬扬下巴示意他兑现惩戒的手段,二人约好,谁输了就要让赢的人用墨汁在脸上点一笔。
贺固闭眼:“公主请便。”
柔瑾打量着他的模样犯了难,似乎点在哪里都不会影响他的容貌,想来想去在嘴边落下一点,“听说嘴巴有痣的人能说会道,我助驸马舌灿莲花。”
说着拿过一柄铜镜放到贺固眼前,贺固睁了眼面容镇定,整整衣襟衣摆若无其事。
“公主,咱们再来。”
他似乎势在必得,柔瑾小心翼翼还是输了一局,只能任他作为,狼毫笔在眼前晃来晃去没有定数。
贺固一本正经道:“公主不若闭上眼,你看着我,我不忍下手。”
柔瑾输得起自然照做,可闭眼等了片刻依然没感觉到落笔在哪儿,他笑着让她睁眼,柔瑾立刻朝他伸手要镜子,贺固两手一摊,铜镜已然不知所踪。
“公主等等再看。”贺固捡起黑白棋子:“咱们再来一局定胜负。”
柔瑾还未答应,春樱在纱帘外禀报贺府的梅夫人携女求见。
“请夫人稍后。”柔瑾话音落就见贺固递来了镜子,她左看右看都不见脸上哪儿有墨汁,狐疑看他,贺固老神在在顶着那颗媒婆痣。
难道是手下留情了?
柔瑾扔过去一张帕子:“驸马哥哥快擦擦与我一起去见梅夫人。”
“遵命。”
贺固打湿帕子对镜擦掉墨汁,馀光里柔瑾正朝他看,见他迟疑便凑过来帮他查看,指尖搓了搓墨汁痕迹,一脸真诚地点头。
“可以了。”
他随她向外走,帕子顺手放到袖中。
*
柔瑾穿的本就是家常见客的衣裳,从瑶华苑到待客的正厅有一小段路,她走在前头,春樱抱着披风跟在后头,贺固伸手要来为她系上,二人到正厅时梅夫人及贺月珠等人正坐着,听到通传纷纷起身。
自成亲到现在已一月有馀,将军府的人甚少到公主府来,柔瑾也只在见翁姑那日去过一回将军府与梅夫人一面之缘,梅夫人进京后大小病不断,与体态丰腴的贺家二夫人站到一起更显羸弱,柔瑾曾派人送过一回补品给贺家女孩儿送些饰品玩意儿,梅夫人让身边最得脸的婆子领着姑娘们来谢恩,那之后柔瑾不再有所表示,两府之间相安无事来往颇少,如今她们来想必是为回乡辞别的事。
梅夫人压抑着咳嗽断断续续说临近贺大人寿辰,一家子又要回南津,打算趁这场家宴聚一聚,贺大人决意低调只打算宴请亲近客人。
柔瑾欣然应允:“驸马同本宫说过此事,夫人身体不适派人来说一声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