怄气
眼下的探所只剩下应无识与习松炀二人。
习松炀从沙发上坐起来,他欲言又止,看应无识面色很不好,所以迟迟不敢说句话。
直到应无识起身去接了杯水,然后又从饮水机上拿下一个纸杯,回头问:“冰的还是热的。”
“冰……”
“好,热的。”
习松炀只想喝冷水,奈何他刚开口应无识就与他唱反调擅自做了主。之后,热气腾腾的水也送到了他的手中。
习松炀低眸看了眼这杯水,又擡起头盯着应无识头发翘尾的后脑勺,最终还是开口道:“要不我先回去?不然那些东西又要吵翻天,我得回去看家。”
“就你吗?”应无识回眸道。
“难不成……”
在还没接受委托的计划中,应无识是包含在内的,但看应无识不对劲的表情时,他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悬……
“那我呢?”
习松炀心里咯噔,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内心已经啊了无数声了。
手中的水没理由地左右晃荡,然后泼了一点在手上。
“烫烫烫!”习松炀回过神,看着已经被烫红的手指,只能装作不在意地吹吹。
然而,他一系列举动早被应无识尽收眼底。应无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
之后又看他笨拙地吹着事后灾难的手时,眼中渗透一分为难,於是打开冰箱拿出一包冰袋,单手插口袋单手递了过去,盛气凌人道:“这会儿,你总不可能自愈了吧。”
习松炀被应无识递过来的冰袋吓得手足无措,手上一慌张,那热水就又往手指泼了点。
顿然,就在他倒吸了口凉气时,手指触碰的热转然间成了刺骨的冰。
他擡眸,只见是那双无情的眼神。
应无识接过这杯不喝反少一半的烫水,眉头拧地更加深了些。突然他说:“这么烫你不跟我说。”
明明是自己接的水,却呵斥着习松炀明知却不开口的行为,硬抗着。
在别人家难免会拘束,虽然彼此算熟悉了但终究是难以开口,毕竟应无识总会随时随刻冒出一句什么话。习松炀撇撇嘴,敷着手说:“我之前跟你说了要冷水。”
然而应无识又去饮水机以这杯的基础上,又掺合了点冷水,无情道:“两个概念。”
习松炀没再说下去,则是侧眸不去看他。毕竟,好不容易升上来的好感别又搅黄了。
而这时,应无识也刚好接到齐虚的电话。
齐虚那边吵吵闹闹,还有电钻的声音。
“修门了?”应无识说着悄悄看了沙发怄气的习松炀一眼,然后进入卧房,关上门。
齐虚那边好不容易挤出一丝清晰的声音:“对,话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应无识从置物台上拿下一个沾满灰尘的皮箱,不过这个皮箱比之前经常拿的稍微大一点。他吹了吹表面,拿布子又拍了拍才回答上齐虚的话。
“等会儿。”
“多久。”齐虚似乎找到一个悠闲的地方歇息着,声音懒洋洋的。
应无识把手机免提放置置物台上,取下晾在一旁许久的马褂,平放在桌面正准备拿熨斗熨一下,於是回答着:“一个小时。”
齐虚说:“那你快点。”
应无识似乎在催促中听出了猫腻:“你很少这样。”
“别放屁!你给我快点收,我只等你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你俩没出现我身前就自驾过去。”齐虚语气激动,看来说准了。
这小子,多半谈恋爱了。
应无识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反倒齐虚那边声调降低,他犹豫半晌才开口问他:“那件衣服你要带过去吗?”
“带。”
这一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探所,就算经常回来他也会带上这件。米白马褂早已成为他的护身符,也是心底最深的无名思念。
齐虚打了个哈切:“那我之后就可以不用管你了。”
不知道是说太多口干舌燥,还是那个哈切的作用,从说完这句话之后,齐虚便止不住地咳嗽。他好像知道这一趟咳嗽要很久,於是把手机撂在这张椅子上匆匆跑开,灌了一大口水。
修门的师傅为难地看着齐虚咳的撕心裂肺的样子有些心酸,於是慰问道:“不要紧吧小夥子。”
齐虚咳的直不起身,直到中间缓和的间隙时,他才撑着腰回应:“没事,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