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好香。”
语毕,他将头颅垂下,埋在我颈侧,似是深嗅了几下。
我一个大男人,舟车劳顿好些天,身上能有什么香气叫他几步之外就循着味儿跟过来?然而他抱得紧,我只能用小臂抵住他健硕的胸膛,挣扎喊道:“大胆狂徒,我可是丶是……你快放开我!”
“你是……什么人?”他擡起头,眯着蛇瞳打量我,似乎下一刻便会从口中吐出信子来。
他那副身体怪得很,看着分明铁块似的坚硬,触起来的手感却很是柔韧,甚至叫我从中琢磨出一丝软和。我分神一瞬,想起《百相图》上的那些高大强壮的男子画像,面上不由地一烫,连忙将思绪扯出来。
呸呸,我是去与公主联姻的,与这登徒子有何关系?
“好摸么?”他突然出声问我,尾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上翘。
像是谁拨动了珠帘,圆润玉珠溅落水中,一时间乱了我的呼吸。我红着脸放下手,却被他握住了手腕。他的掌心生了一层薄茧,磨得我好生疼。
寻常富贵公子多在诗书上下功夫,茧也生在指侧。像这般满覆掌心的,唯有练武之人。他大抵是万明军队中某个纨絝子弟罢。
我在沈澜手上吃过亏,深知此时力量悬殊丶不能莽撞,只好缓和了语气同他道:“我是个过路人,要到万明去。你是万明人吧?我要去你的家乡。”
他错开视线默然片刻,随即仰起脸,翘着薄唇露出一个古怪笑容。
屋外头传来人声,大抵是小厮或住客路过。我正想出声呼救,却感到腰间一松。
他放开我,又笑着低头在我耳边附上一句无理的轻佻话,直叫我心中愕然,又羞得夺门而去。
他说:“小娘子,你生得好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