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将它分外仔细地托着,恐怕将这秘文弄坏了。
“是。”伽萨应声,“蛇神久居岩窟,难免寂寞。他与我道……”
“寂寞?!”我仿佛被针戳了一下,失声道,“你是以身饲蛇吗?你丶你,你和蛇……”
伽萨一楞,擡手曲起指节在我额前轻轻敲了一下,无奈道:“眠眠,你莫要总看太后给的那些东西。”
我面上一红,登时噤了声。
“蛇神想与我通感,以我之眼窥世间,以我之舌尝百味,以我之身受诸刑。他予我自愈之力,是想我长生於世,带他玩弄万物。蛇神腻烦之日,则是我的死期。”伽萨继而面露难色,道,“可我不知,他为何偏偏对你生了兴趣。”
他这一番话,叫我听得目瞪口呆。从前在渊国,常听官中人言拜三清,却不想在万明,百姓拜的都是这般邪门之物。
转念细品此番言语,我又觉得有哪处不大对劲。却听他后头所言,只能暂且放下,垂眉老实道:“许是因着我对他说了同你一样的话。”
闻言,伽萨突然瞪大了眼。
“他们都骗我你葬身黄沙,那时我难过得心都要碎了。”我支吾道,“忽有一日,我在梦里看见一条大蛇,便向他祝祷。他允我送你回来,只是要我与他交易。我便说……”
“说什么?”
“我说我以身祭他。”我哀嚎一声,捂住了脸,“我是不是要被蛇吃了?你们万明人总喜欢拿我们贺加人饲蛇,王族又要拿王后祭蛇,如今我两样都占尽,这世上只怕没有人比我更适合挨蛇吃的了。”
伽萨被我口中言语击得一楞一楞的,面上浮现出我方才的震惊神色。
半晌,他才轻声喃喃道:“你信他做什么,难道我不会回来么?”
他情绪变得极快,已然从方才的惊讶之中脱身,覆而低笑一声。未及我反应过来,伽萨又敛住了笑意。
“眠眠,别怕。”他看着我的眼睛,“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你在,我就一定会回来,信我。”
感动之馀,我声音仍是发颤:“可是那蛇……”
话音未落,伽萨已起身至架前取下了佩刀。利刃出鞘,仿佛裹上了一层银蓝的寒光。
他返身与我道:“有眠眠在,我愿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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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於床榻上辗转难眠。一只手摸至腰间,炙热的呼吸拂在耳畔。
“还在发愁么?”伽萨迷迷糊糊道,“眠眠别怕,别怕。如今就算天塌下来,我也替你顶着。”
“不会再叫你受委屈了。”
我小声应下,目光缓缓越过他肩头,看向那把刀的方向。
猛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一幅景象,忙道:“伽萨,你不能带刀,不能弑蛇。”
“为何?”伽萨睁开眼。
“蛇神给咱俩托的梦中,你拔了刀,结果呢?”我回想起先前的梦境,仍心有馀悸,“你和我,都身死蛇窟。”
伽萨沈默片刻,像是在衡量我这句话的份量。
“你想如何?”他问。
“我们去蛇窟,但绝不能按照蛇神的指示来。待我白日里再查一查古籍,说不定能找出什么解法来。”我摸索着抓住他的手,“你与蛇神通感,他必能知晓你心中所想。从此时此刻起,不能再思索要事,以免他扰乱你心魂。”
伽萨道:“好。”
拇指揩过我的面颊,月光里,他顽劣一笑:“那我此后只想眠眠。”
作者有话说:
蛇神:早知道我就烂蛇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