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声音。
若他是什么小动物,恐怕叫声也要变成“娇娇”了。
片刻,我终於忍不住叫停了车奴,起身跳下车去。
“怎么了?”伽萨紧随其后下了车,终於不曾再念那两个字。
我站住脚步,埋怨道:“我怕某人再娇娇,把车给‘娇’散了,人‘娇’晕了,到时候又只能抱着我走。”
他“嘿嘿”一笑,忙不叠来牵我的手。此时正在御河旁,两岸都沿河摆上了许多小摊,来往游人络绎不绝,是京中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渊人不比万明人开放热情,亦不对男风那般司空见惯。我怕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惹人注目,忙将两手缩入袖中别在身后不让他碰,伽萨却铁了心要将我的手握在掌心,伸长手臂来捉我藏在身后的手。
不闹还好,他这一伸手,倒像是要把我圈进怀里似的。此时站在桥上最高处,就是想躲着人也难。
果然,我小心翼翼地擡眼,视线刚越过他宽阔的肩头就与一卖鱼的小贩相撞。他好奇地盯着我们两人,目光尤其在我脸上落了一落。
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小声道:“伽萨,好夫君,别闹了,人家都看着呢。”
“不成么?我就是想叫全天下的渊人都知道,眠眠是我的小王后。”趁着我心上窘迫,伽萨飞快捉住我的腕,将瑟缩着的手从袖中剥出来,与我十指相扣。
果不其然,此时桥下一艘小船正缓缓推开水波。船上裹着头巾的女子擡头一望,正见我们二人携手立於桥上。
“哎呀——”她惊讶出声,又心领神会地捂住嘴,竟是比我还要羞涩地垂下了眼睛,只是那双眼里仍有藏不住的笑意,唇角也是抑不住地上勾。
“怎么?”前头摇橹的男人问她。
女人望着我,轻轻摇了摇头,将一捧青青的莲蓬抱起,遮住了红润面颊。
我羞得快要钻到桥洞里去了,却听她柔和如水波的声音念着:“小公子,尝尝咱们的莲蓬么?都是刚摘的,还挂着水珠呢。”
她甜甜一笑,带着炙热的风都温柔了下来。我连忙点头要了一捧,借着取银子的机会把手抽了出来,藏在密密的莲蓬丛底下。
女人给我多塞了一支又一支碧绿小巧的莲蓬,又利索地用指上的弯刀截下朵宽大荷叶来包好,“这是今年的头一茬儿,水嫩嫩的,若是逢秋时便老了,可得赶快吃呢。”
我感激地点点头,多谢她不曾声张方才之事。
而一侧,撑船的男人警惕地盯着伽萨,踌躇半晌方问:“这位是万明来的么?”
伽萨拂衣坐在岸旁石阶上,一面随手拿起个莲蓬撕开,一面答:“是。”
他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好奇地将泛着玉色的莲子拢在手心里端详,拈起一个扔进口中嚼了两三下,忽将眉头一皱。男人搓搓手,哈哈大笑起来,“这你就不知道了罢?莲子是要去皮才能吃的!”
随后,他又问道:“凭……渊京的万明人很少,你是做什么的?听闻万明新王来了,你是跟着他过来的么?”
男人脸盘圆润,皮肤黝黑,是个极朴素憨实的长相。他笑伽萨不知莲蓬,却也不知自己眼前的就是万明新王。若他知道,恐怕不能再这般自如地说话。
伽萨或许是想到这一点,随口诌道:“我是个……行商的。”
“喔!”男人不住地点头,忽而压低嗓音,“那你是卖什么的,宝石还是金银?内子生辰将至,我想请人造支钗予她作礼物,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伽萨正要开口,我抱着莲蓬蹿过去,笑道:“他是卖醋的。”
“喔?万明的醋有什么奇特之处么?”男人愈加好奇起来,起初心上产生的隔阂防备也渐渐消去,不由地上前几步。
“万明的醋,很酸。”我“咯咯”一笑,伽萨亦品出其中意味,便掬起一捧水想要泼我。我自然不能叫他使坏得逞,轻快挪着步子往两旁躲。
谁知人是不能说坏话的,我正得意地冲他做鬼脸,忽地脚下一滑,整个人竟摔进了水里。
一瞬间,我的眼前蒙上一层水波,西斜耀日仿佛浸入水中,翻动的涟漪将那轮金红荡涤得不成形状,像是山雾丶又如邈烟。
耳畔响起“扑通”一声鱼跃入水的声音,伽萨飞快下潜抓住了我的手。散落的莲蓬如青坠般浮沈,疏疏气泡从孔隙中冒出。我努力擡眸,以目光隔水描摹他的面庞,朦胧明灭丶不甚清晰。
他奋力拥我入怀,口中蹿出无数硕大气泡,略有些狼狈地在水里扑腾。而我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