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这样待我。”
“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宴月斩钉截铁地说。
风自挑开的窗沿钻入屋内,他蜷曲的浅金色微微拂动。他垂眸久久凝视着我被揉皱的袖口,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斟酌着言语,肩上却不知何时搭上一只手。伽萨无言地看他一眼,搂我入怀,“眠眠,早些回去罢,你长久不在宫中,恐怕太后起疑。一会儿温辰驾车来接你,昨日谎称你在街上昏倒,他将你带回温府修养,至於这场戏接下来 如何演,你明白的。”
“好,你在外头也要千万小心。”我假作看不见宴月眸底那深而浓的失落,嘱咐了伽萨两句便悄悄搭上了温府的马车。
温辰坐在车内拉了我一把,笑道:“今日可不必再忧心了罢?”
我兀自扬起唇角,不再多话。
至宫门前,我远远便看见容安与桑鸠二人在宫门口候着,后跟一台四人擡的小轿,却不知轿夫是何方神圣派来的眼线。
我下了车,两眸一垂放低了双睫,再擡眼时已是满眶潋滟的水光。
“公子回来啦,公子……”容安小步快跑迎上前,目光触及我的一瞬却陡然敛去声息,只默默地走过来跟在我身后。
我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又恢覆了往日那般病怏怏的颓丧模样,赤红着双眼四处望。桑鸠偷偷凑在我耳畔道:“公子,那是太后娘娘派人擡的轿辇。”
闻言,我眼含热泪去瞧他们。其中一个轿奴亦碰巧擡了眼,四目相对,一时泪珠如瀑丶簌簌落下,两行银河卧在带着病容的脸蛋上。
待走近了,我方才擡袖胡乱擦去面上泪痕,作出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却仍旧“捱不住”地深深叹了口气,瘫软着身子任容安与桑鸠七手八脚地将我扶上小轿。
“公子没事罢?”容安担心地问。
我用满衔泪意的眸子去瞧他,悲痛欲绝道:“我什么都做不成,我救不了他。”话音未落便将眼里如珠的泪尽数抛洒去,揩泪的间隙不忘打量一眼擡轿小奴的神色,果然不时侧目望我一眼。
“公子不哭,大不了咱们再去求求皇上宽宥,总会有办法的。”许是我演得太真,容安亦垂了泪,口中喃喃安慰道,“新王於安定边疆有功,宴月亦救了皇上,总不至於真的要了他们的命。大抵是皇上说的气话,公子千万不能忧思过度,万一又伤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我看着他一副真切的泪容,心里倒有些骗了人的惭愧。正要言语,突然听见一道清透略显刻薄的女声。
“气话?人都在大理寺打得半死了,还当作是皇上的气话呢?”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絮娘带着两个小丫头立在角门处,不知是碰巧经过还是故意候在此处等着看我的笑话。
她浅浅笑着,一张秀气的脸也因两弯细长的眉而苛刻起来,“哦,忘了,公子没能进大理寺的正门,自然不知道里头的情况。”
“你胡说什么,我丶我进去了!”我心中凛然,果然是有人给贺加兰因通风报信了!
“是么?奴倒是听说,公子被严大人拦在门口好一阵子,临到落大雨才往回赶。”她擡起玉荑半掩着唇,将尾音扯得又细又长,“其实进不去又何妨?奴这不就来给公子描绘了么?”
絮娘上前几步,轻声道:“听说啊,进了大理寺的人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不成人样。奴想知道,等到拉去乱葬岗,公子可认得出哪团血肉是公子心心念念的万明新王?”
“你!”我暗自冷笑,却装作气急攻心的模样,擡袖掩住唇接连咳嗽几声,撕心裂肺得简直要将五脏六腑都咳碎了。
“还有啊,太后娘娘知道公子情根深种,特意帮了公子一把,如今整个渊京都知道公子为了万明新王上刀山下火海之事了。”絮娘弯起眸子,故意道,“满京城的人也都知道,有人趁夜行刺皇上,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中。奴,在此恭贺公子了。”
作者有话说:
皇叔:给你搞个烟花住处让鹤儿误解你
伽萨:无所谓,我会说皇叔一百句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