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那日受了些莫名的惊吓,我竟断断续续地病了好几日,神思倦怠丶浑身乏力,将一切事情都搁下了。
伽萨来看了我许多次,有时得空便坐在我身边等着,我一睁眼就能看见他。
还有几次,是我深陷梦魇中不可自拔,他拉着我的手轻轻唤“眠眠”二字,将我从梦中解救出来。
今夜伽萨难得不在,我算着日子,踌躇地在殿内来回踱着步子。已经几日不见飞贼的踪迹了,若要出现作乱,或许就在这几日呢。
身后的桑鸠在剪烛芯,摇曳光影印在我身前的墙壁上,落下大片扭曲的阴翳。看着像妖,像魔,像魑魅魍魉。
像那些死在兽奴手底下的官员,张牙舞爪地要来找我寻仇。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们依旧在那里。
“公子的面色怎么白成这样?”桑鸠剪好那处的烛火,转身见到我先是一楞,而后匆匆上前来,生怕我眼睛一闭就昏过去。
我动了动唇,兀自往外走,“我不舒服,我要去找王。”
桑鸠忙放下手中的剪子跟上我来,我提着盏灯在昏暗宫道上走着,连两旁壁上的浮雕都觉得像是凶神恶煞的鬼。
我想不通为何自己变得如此神思涣散丶担惊受怕,只能越发加快了步伐,一路趔趄着跑到了听政殿。
殿内只燃着几束昏暗的灯火,连守夜的青云白虹都不在。我狐疑地立在门前张望,忽而面前的门上显现一片逐步靠近的黑影,登时叫我心寒胆战起来。
我刚要回头,只觉身后一道大力推来。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我便被推进了殿内,衣袖掀倒了一件什么东西。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划破天穹,继而殿外嘈杂声乍起。火光冲天丶寒光闪现,桑鸠艰难地扶着我爬起来。
刚回过神,我就看见伽萨满脸诧异地立在门口,而在他身后,是无数拔刀出鞘的金甲侍卫。
他楞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走进来,面上不知是疑惑还是惊讶地问:“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