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并用地逃开,断臂裂口在地上滴出一条血线。吕宁一剑挥下,他后背炸开一朵血花,温热的红泼上了吕宁素衣,散逸出浓浓死亡气息,还有几滴飞溅在面具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道血痕。
刘老二拔腿便跑,没命地跑,他跌跌撞撞跑开好长一段,略一转头,却是不见有人追来,雪地上只有他的脚印,他暗松一口气。
下一刻,他脖子一凉,而后说不出话了,似是被淹在水里,呼吸困难——他被血呛着了。想咳嗽,但咳不出来,因着他的气管里皆是血液,悉数被堵死。他觉得气管里头很痒,用手去抠,仍是吸不上来一口气。
少顷,他觉得头很重,脑海黑空空,两眼一昏,栽在地上,没气了。
吕宁慢悠悠地拖着尸体向崖边走去,雪地上拖出一条血带。
他把人踹下悬崖,又慢悠悠地拾起地上断臂,也一并扔了下去。
他揭下白玉面具,也揭下平日里画在面上的微笑,露出血腥残暴的内里。
他缓缓擡起头仰望苍穹,冬日天空昏暗。
刘家村,酉时。
天色黯淡下来,女人和两个孩子都打算睡下了,也不见刘老二。早知他现在还不回来,她便在栓子那儿多呆会儿了。女人这么想着,门突然被敲响。
女人一听就知绝不是刘老二回来,敲门声不大,很有节奏的三下一敲,且极有耐心。换成刘老二,不是敲门,而是对着门一顿拍。
“谁啊?”她扯着嗓子问道。
无人应答。敲门声停了一会儿,他见没人开门,又敲了起来。
“咚丶咚丶咚。”
女子心生警惕,若是同村人,正常大家都会应一声,可门外这人一言不发,就很不对劲。
女子连忙起身,对两个孩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向大门走去,敲门声却停了。
她透过门缝向外看,瞧不着任何人影。
吱呀一声,她开了门,不见一人,却见门口地上放着一把铜钱,还有刘老二驾的牛车。
今日吕宁一反常态,给了吕云川一封委派信让他自个去处理鬼怪作祟之事,事儿倒是不难,早上出发,晚上解决完也便到家了。
他推门进屋,刚想唤吕宁,却见他靠在床头,右手握着支笔,左手执了本书,睡着了。
吕云川忙把卡在喉咙的话给咽了下去,轻手轻脚阖上门,无意间扫见书面上写了“广寒”二字。
暖炉燃着,热团团的暖气聚在屋内,颇为舒坦。吕宁早上穿的那件白衣不知被他搁哪儿去了,他刚沐浴完,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身侧。
细细瞧去,他换的那身衣裳是吕云川的,穿在他身上显得大了一圈,衣襟自肩头滑落,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肩颈。
那截脖子略显削瘦,往下是凹陷的锁骨,和曲线优美的肩头。
吕云川轻手轻脚走近,闻见吕宁身上的熏香味,不似平素那般淡然,颇为浓郁,显得他像朵巨大的梅花,开在屋里散发香气。
他伸出手抚上那块裸露的肩颈,温热光滑,陶瓷一般的触感,让人觉得墨滴在上面都不会留下痕迹。
沐浴后的身子格外温暖,他忍不住来回抚了几下。
肌肤在烛火下似裹了一层蜜,引人品尝。吕云川突然很想在他肩头咬上一口,想瞧瞧他身上覆上自个的痕迹。
於是他轻轻吻了上去。
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就似被吕宁的温度烫到了一般,缩回手迅速退开,呼吸急促。
他不敢再瞧眼前的人,忙把衣襟拉好,给他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