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跑路
小六满身血回来的,他身上所有的钱都贴在了医馆,但是还是不够,那老头的儿子说了,不把他爹医好就抓他坐牢。
小六最怕见官,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二只肥羊是个官,他踢到了一块铁板!
他是回荷花镇凑钱的。
那翻车的老头磕到了脑子,流了好多的血,小六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原来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血,红里带着黑,跟白花花的银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六向来只想谋财,不想害命。
那段时间大树娘给大树相看媳妇,小六老实去县城找工,他没有骗二虎,县城的工一天能比镇上多挣十几文,轻便的活计也比镇上好找。
但是县城和荷花镇也不近,若是留在县城住通铺,一天也要十文,划不来,他就每天坐牛板车来回。
有一天他没坐上车,只能走回去,路上难免觉得晦气。
可是他的运道,可能就是在半道上。
在一个拐弯的地方,有一辆翻了的车,那时候半道上没别人了,若不是小六正巧经过,那人还得遭大罪,那个赶车的人给了小六一两银子当谢礼。
和县城一天六十几个大子一天的苦力比起来,这个钱来得太快了。
小六动了歪心思,他在半道上“碰巧”救了那么几辆车,赚了一些不义之财。
只是人心渐渐会变大。
小六想挣更多的快钱,就盯上了马车,有马车的人钱多。
马车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毕竟这年头马车经过他们那的也不会特地知会他一声。
再说马车上,通常都不止一个人,最少也是一个赶车一个坐马车里的,更不好糊弄了。
小六带上了大树。
大树不敢干这般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小六说干完这票,大树就能体体面面娶上媳妇。
大树想体面娶上媳妇,他娘在家为了这事儿愁白了头,他娘拉扯他长大很不容易,大树只想让他娘松快松快。
他们盯梢的时候还遇上了二虎,那时候他们刚干完一票,在等待新的目标。
大树那时看着背着一袋子花干的二虎,心中是后悔的,他知道他们这样干是不对的,虽然小六常常用劫富济贫来说服他,但他知道自己不对。
大树靠着得来的钱,办了个长脸的酒席,他不缺银子了,却往二虎家送了花干,他想洗手不干了。
但小六总来说,大树本就不是心思坚定的人,小六说得多了,大树也就去了。
成亲没多久他又跟着小六出门了,小六说年末肥羊多。
他们确实等到了一只大肥羊,大树拿了四成,整整二十两银子,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大树不像小六那样大手大脚,他把这些银子给他娘收着。
大树知道他应该收手了,但是小六日日来找,他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往往最后一次就会出事。
他们放在路上的石头,把过路的马车弄翻了,他们再去救人,把人扶起来,安全送到家,就能得到不少“救命钱”。
今儿那赶马车的壮汉在地上晕乎了两息,就爬起来了,他车里的老爹,古稀的年纪,马车翻了,运气不好,正巧撞上了石头。
那是小六原本用来放路上的石头,后来他嫌它太大块,就给挪到了路边边,马车翻了一圈,这老头气运到了,头撞上了这石头,当场血流不止。
马车坏了,小六和大树也吓坏了,和那壮汉三个人轮流背那老头,跑到那医馆。
别人或许感恩戴德,但是那壮汉并不好糊弄,他爹撞上的大石头不会无缘无故自己掉在那个地方,那两个人出现的时间也太过凑巧。
县城医馆的人认出了小六和大树,这是大医馆,有钱人才舍得来,以前小六和大树坑牛车的时候,人家都舍不得上医馆。
上回那只给了五十两的肥羊,上的就是这家医馆,五十两的重量实在太重了,那药童还记得这两个幸运儿。
一时嘟哝道:“咋又是你俩送翻车的来看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壮汉在县衙见多了腌臜事,自懂得人心险恶这一茬,如今还能不懂自家这是遇上了想发财想疯的碰瓷户?
这壮汉看起来像个干力气活儿的,却是邻县的赵县丞,他家婆娘和他爹和不来,所以老爹一直放在老家,这回他会回来接老爹,概因新来的县令,拿他不赡养他爹这事儿来抨击他!
这赵县丞多年在官场上打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