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若是想哭…就哭吧……”
“哭?我为什么要哭?哭的为什么是我?”睫毛颤了颤,却有了些微的湿意。
傅静娴呐,瞧瞧,我嫉妒你了,林染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儿……
殿门却被敲响,不过才过五声,门开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明亮的光撒入,秋揽难受地将眼睛张开一点缝隙,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背着光朝着自己这方踏步而来。
吴嬷嬷会意地看向来人,朝着他点了点头,对於这个连林染都相信的人,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门又渐渐合拢,来人的整张脸看不清,沦落在一片阴影里头,可是声音却有些压抑低沈:“揽弟!你!你要……你要随军出征么?”
秋揽身子颤了颤,轻轻吸了一口气:“……嗯。不过没事儿的无羯,你不要担心,我…必定会和大军一起,得胜归来……”
“我不担心?你让我不担心?”君无羯快走进步,站在秋揽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秋揽,然后身子猛然朝下压下,“傅静娴!或者军师秋揽?你说我怎么不担心?边境那是什么地方?塔雷那是什么国家?别说你没有武功,就算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又让我如何……如何不担心?!”
看着眼前的君无羯,秋揽竟不知如何开口。此时此刻的他,同之后她所熟悉的那即便霸道如斯丶可是却连一丁点也不会压在她身上的君无羯不同,全身上下反倒带上第一次所见之时的压迫,眸光深处,有几道隐藏的邪意肆意流淌,竟有些狂暴凌乱。
君无羯深深吸了几口气,缓缓起身,将目光落在了软榻脚旁。弯腰拾起,方才秋揽要烧毁的东西,竟然还留着些许残肢碎片。
君无羯似乎是想找个什么东西消散此刻自己内心的郁闷,敛下眸来,认认真真地瞧了起来。
秋揽瞧着,也不阻止,无论她的什么秘密,她都是不介意他瞧见的。
可越是看,君无羯的眸子却皱得越厉害,这字他认得,正是林染的……直到最后,他才将紧皱的眉舒展开来。
五指用力一捏,内功催动,没有焚毁的残肢被尽数摧毁,君无羯注视着秋揽:“虽然我没有看完全部…但是我想我恐怕也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关於,皇祖母为什么要置傅尐於死地!”
君无羯看着秋揽的眸子又覆杂又心疼:“他……他竟然……竟然不是……不是……”
随即一屁股坐在了软榻边沿,一拳砸在自己胸口:“揽弟,傅尐那个混蛋,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便不是吧,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如果你想哭,那,哥哥的胸膛,就借给你!”
听得秋揽没有什么动静,君无羯又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伤模样:“哎,老哥哥我竟然忘了,揽弟…可是揽妹,不能随便抱的……”
这种弱弱的语调,却没能逗笑秋揽,只让秋揽的眸越发湿了。让一个这样性格的男人,说话逗别人开心,怕是不容易的事吧?
秋揽缓缓坐起身,还真的抱住了君无羯,毫无顾忌地将头枕在了他的胸口:“既然无羯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拒绝……”
“无羯,谁不向往安平乐世呢?”秋揽低低道,“我也向往的,整日里勾心斗角的,我多累啊,除了外婆之外,这么多人里头,如今我就最喜欢你了,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算计我。其他的…就算是傅尐,我从一开始,便不想靠近不想相信…你说说,这些人算计这么多,究竟想得到什么?结果……还不是死了……”
听到秋揽说起傅尐,君无羯眼中划过一抹骇然的冷光:“既然他不是…那么,他就休想死得太容易了,敢欺骗我的揽弟,让我的揽弟不好过,那便是罪大恶极,该坠入十八层地狱,呵,揽弟,做哥哥我的,一定得送这好‘父亲’一份大礼!让他……死了都不能忘!”
“嗯…”有君无羯陪着,秋揽只觉得内心一片宁静,却不知在这懿德宫之外,这临安城之内,早已经快闹翻了天!
这天,在变!
可是如今,却变得更加匪夷所思,神鬼莫测了!
这临天的将来,究竟——会由谁执掌?
——帝宫浮沈作品——
景德宫。
景德宫殿门完全紧闭。
景德宫内部,灯火璀璨,照得里头异常豪华夺目。
此时此刻,大殿之内,牧蝶心正高坐在首位上,目光凌厉地朝下扫去,在她左方的位置上,坐着的人正是韩牧。在两人的旁边儿,分别站着一名宫女和侍卫。
而大殿中央,一人垂着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