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从疯狂嗜血恢复了清明，但随即被巨大的虚弱感和记忆中的混乱、痛苦所淹没。

许多人直接瘫软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劫后余生的哭泣。

雷利他身上的黑气、双角、蝠翼也瞬间消失，露出了他原本沧桑但此刻写满痛苦和迷茫的面容。

他手中，那柄由魔法书抽出、沾满艾伦鲜血的魔剑，在伊姆离开后也失去了魔性光泽，变得锈迹斑斑，最终“咔嚓”一声碎裂成几段废铁掉落在地。

雷利低头，看着自己沾满粘稠暗红血液的双手，再看向不远处地面上那具惨不忍睹、属于他视若亲子的侄子的“尸体”...

记忆碎片如同尖刀般刺入脑海：艾伦瞬移到他背后...他想打晕自己...然后...然后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冰冷的意识接管...抽出魔剑...一剑...两剑...无数剑...那喷溅的鲜血...侄子痛苦放大的瞳孔...

“不...不...不可能...”

雷利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剧烈颤抖，浑浊的老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和难以置信的绝望。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哀嚎，响彻了整个沉寂下来的战场：“是...是我...是我亲手...杀了我侄子？！是我杀了艾伦啊！！！”

这位传奇海贼，此刻如同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崩溃地跪倒在地，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滚而下，巨大的自责和痛苦几乎将他吞噬。

“我的好大侄...是大伯对不住你啊！！！”

战国的脸色依旧沉重，但伊姆离开和契约解除，让战场局势重新落入海军的掌控。

他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恢复元帅威严，对着通讯器沉声下令：“所有海军单位注意！恶魔化威胁已解除！优先救治伤员！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目标——黑胡子海贼团！全力清剿！生死勿论！”

赤犬闻言，熔岩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战意，正愁刚才的憋屈无处发泄：“哼！海贼渣滓！受死吧！大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