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长的岁月里，相互依靠的两个人，在彼此的生日里从来不会缺席。

电话里何聿没出声，文茵喊了他名字：“我就在门口，开车直接过去，店里见。”

电话挂断，何聿来不及思考，迅速洗脸换衣服。

他散步过去，走得快，不想让她久等。

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人跟他擦肩而过，他额头上出了汗，稍稍放缓了脚步，擡起手背擦了擦，拐了弯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车位里的那辆法拉利。

陈知行，她在电话里说，她要去见陈知行。

陈知行又要过生日了，时间好快，他跟文茵，他们重逢一年了。

他让自己不要在意他们的两小无猜，亲密无间。

对文茵来讲，陈知行只是她的哥哥，她的亲人。

而陈知行，他肯定也知道，否则怎么就把深爱隐藏在心里？

只不过一场不敢揭开布纱的单恋罢了。

稠密的布纱下面恐怕也是他不敢面对的沟沟壑壑。

他们都是成年人，如果文茵要有个爱人，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是他？

他行到门口，透过餐厅窗户的玻璃，瞧见文茵坐在靠里的雅座里，她低着头看菜单，旁边服务员认真地记着。

何聿推了门进去，服务员齐声“欢迎光临”，又问先生几位。

“我女朋友来了。”他这样说，擡手指了指文茵。

“好的，请跟我来。”

何聿摆摆手，示意自己过去就行。

“文茵。”

文茵闻声擡头，展颜笑：“你来啦，快坐。”

“我点了菜你看看。”

何聿接过菜单翻看，旁边服务员把已经点好的菜报了一遍，他点点头，把菜单合起来递还过去：“很好，我爱吃。”

他擡手给文茵续上茶：“陈知行又出差了？”

文茵点点头：“去开会。我打算过去给他过生日。从小到大，我们俩生日彼此从来没有缺席过。这回他不在，挺不习惯的，我正好有空，就过去吧。”

她是在向他解释？

何聿点点头：“那你自己出去要小心，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我们去听hins的演唱会。”

她想起去年那场乌龙的音乐会，脸上摆了笑：“什么时候的场次？”

“7月18号周六。”

“好。”文茵点点头，“曾子扬去哥大读夏校，我计划从慕尼黑去美国看看他，看看我爸妈。7月18号我肯定回来了，来得及。”

他心落回肚子里，好怕她又有事情推却。

幸好，幸好。

菜上了桌，何聿先给她夹了虾饺，又贴心地给她舀了汤放在一边凉。

他在的时候，也是如陈知行那般对她嘘寒问暖，体贴照顾，只是她自己，会下意识地说“谢谢”丶“我自己来”。

“我很多时候都纠结，怕做多做错，又怕你把我忘在脑后。所以不见面的时候我除了在微信里嘘寒问暖，好像也做不了别的。”

他突然开口说这个，文茵愣了神。

他是这样的，被她拒绝，被她搁置，好像是没有了当初重逢的时候那般愣头闯。

文茵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要委屈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何聿看着她的眼睛：“所以即使你拒绝我，就这样不远不近，我也不想放弃。只要能让你觉得舒心就好。”

他平常可不这样，怎么又变回了去年的咄咄逼人。

文茵被他说得还不了嘴，干脆不出声。

何聿叹了口气：“那天陆跃升女儿满月酒，他们过来都带着老婆或者女朋友。我是打心眼里羡慕。”

“但是只是羡慕而已。我见过这么好的你，旁人已经入不了眼了。”

“所以咱们这样相处，只要你一天没有明确拒绝我，我就还有机会。”

“是不是文茵？”

“文茵，是不是？”

天花板上悬吊的灯照在头顶上，映得他英挺的眉眼焦急认真。

文茵能看见他眼里的情愫。

她放下筷子，两只手臂交错搭在桌沿上：“我好像对你没有那种强烈的喜欢。但是我不讨厌你。你很好。”

他开口制止她有可能的好人卡：“那是因为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

“文茵，试试看呢？”

“试着再一次了解我，多跟我吃吃饭，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