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又沉重。
“我爱她。”
“根本找不到根源,也不重要。我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跟她在一起,让她开心让她平安快乐。”
“这二十多年朝夕相处,所有的情绪都被她牵扯。”
“我是胆小鬼,我不敢说。”
“本来我想她从英国回来,我们天天在一起,有合适的机会就跟她表白,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何聿又出现了。”
“这是我的劫,偏偏又是他。”
“我不敢,我再也不敢。如果我开了口,她会不会厌恶我,会不会更加把她推向何聿。”
“我没有妈妈了,我不能没有她。”
“我尊重她,不可以阻止她的人生,可是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都配不上她。”
“我究竟是对是错?”
“我究竟要怎样做?”
“我只是爱她!我爱她啊!”
他心痛难忍,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揪住翻搅。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他只是爱她,为什么这么难?
他们那么亲密,却也隔着天堑!
越爱越难,越难越爱!
谁像他这样爱她啊!
到如今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扯开蒙眼的布,全是凌乱不堪的斑驳伤口。
他瞒着,他隐藏,不与人道。
自欺欺人的隐瞒,只是怕她厌恶他。
要是她离开了他,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傻孩子,我们都知道。”
项洁把他搂进怀里安抚,温暖的手掌拍在他的背上:“茵茵说,最难的日子是没有你的日子。”
“数不清多少次为你流泪。你小时候从树上摔下摔断了腿,青原去世,都不及如今看清你对他的感情,看清自己的感情。”
他在项洁的安抚中安静了下来,情绪跌宕,永远都是无尽的疲累。
又听项洁柔声说:“知行,不要找她,先给彼此一些时间。”
“给茵茵一些时间,让她想清楚看明白。”
家里添了新的绿植,是她去花木市场挑的,在蒋青原的坟前种了两棵花,自己也挑了两盆带回来。
文茵站在阳台,边喝茶边翻看养护注意事项。
好似提前步入暮年了一样,规律的生活,只在工作的时候熬两三个夜。
每周分出时间跟陈建民肖宁吃顿饭,再去曾天宇家蹭蹭饭,薅薅曾子扬头发,在他八卦探究的眼神里射出眼刀让他闭嘴。
还重新捡起了网球课,每一次开着她的法拉利轰轰的去。
就是没了跟她赛车的那个人。
他一直没回来,恢复如初的每日晚安,隔着时差,两个人分享生活碎片,不催也不等待,只要让你知道我挺好。
但是她敏锐地发现陈知行心情似比以往要好,分享的东西多样化了,不拘泥于简单的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工作,他也会让她看看从波士顿到纽约沿途的风景。
她也去林英杰那里吃饭,一个人去,有时候吃一条鱼,有时候只想吃一碗简单的面。
可惜,不是一样的味道。
去美国看他的念头闪过几回,不是被琐事缠身就是陡然生出了近乡情怯。
他常去看爸爸妈妈,他们倒像一家三口,万圣节的时候他还cos了特拉法尔加罗,拍了一段罗room标志性pose的视频。
好中二!
好可爱!
文茵算了算日子,今年新年在1月底,她不用等那么晚,等接下来的工作结束,1月上旬她就能回纽约。
今天要早些睡,要出差,明天上午就得走。
文茵洗完澡出来,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是堂哥。
紫薇路的学区房要卖给他们家,堂哥估计是跟她约时间办手续。
她回了电话,果不其然,就是这件事。
约好了时间,等她出差回来就办。
索性整理一下,把房産证找出来。
比她人高的保险柜,文茵记得文件在最下层,她坐在地板上,擡手输了密码。
柜门打开,上面两层满满当当放着大小不一的丝绒盒子,都是二婶的首饰盒,她留给她的那些翡翠,陈知行放在了这里。
下层还有两只一大一小的盒子,装了什么?
她把盒子小心地捧出来,先打开了大一点的那只,黑丝绒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