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四十丶军爷
两人玩了一晚上累得不像话,本想散步回去的计划即便打消。何信回到宿舍胡乱洗了下一躺下就睡死了过去。
次日清晨五点,何信被警车鸣笛与人群喧哗交错的吵杂声惊醒。
老大翻了个身,嘀咕道,“操他妈的谁这么早,赶着去死啊。”
老大话音刚落,门就被拍响了,“袁刘流出事儿了!”
除了何信,习惯裸睡的老大和老三就着裤衩背心上医院。老二被送进了急诊室,生死未卜。
急诊室门上亮着的红灯映着长廊光亮的地板,暗红一片。老大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呢喃着,“都怪我丶都怪我丶说什么去死——”
老三一遍又一遍地踌躇在长廊中,人字拖劈啪劈啪一声一声回响着。何信双手插着裤袋靠着墙静静地站在一边,垂着眼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也许在发呆也许在想东西。跟以前在宿舍面对所有人都在放声大笑丶临考前咆哮丶宿管批评时一样的表情,唯独他,不悲不喜,不浓不烈。
彭怀赶过来的时候,看了何信那表情。心下一跳。连忙跑上去。
别的都没问,只沈声道,“没事的,何信。”
何信半搁的眼睫毛微微抖了下,然后擡眼时就只见彭怀逆着晨光下的身躯挡在身前。暖黄色的晨光与挺拔冷硬的身影交集在一起时,是说不出的温暖与安心。
窗外枝桠上的翠叶在碧蓝的天空下随风摇曳着,斑驳的光影轻灵地舞动在彭怀的侧脸上肩上手臂上。仿佛浓重的黑暗刹那散褪出这永无止境的长廊。
半个小时后,何信一宿舍的人被请上警察局。
一个小时后,出警察局时,彭怀与他最不愿意被何信看见的人碰上了。
“你这小子!”
随后右肩被重重一拍。何信随着彭怀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首先入目的是那人从右眉角一直延伸到下颚的疤痕。随着笑开的嘴角,疤痕蜿蜒曲折盘在脸上只觉更添狰狞恐怖。
“军爷。”彭怀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毕恭毕敬道。
叫军爷的男人笑得更开了,爽朗地笑道,“你这小子三年不见,还是那么一副样子!你这臭小子当年说走就走,害老子还得亲自接管你手下的功夫。还真不是一个折腾!”
两人的交谈引来了警察局里的人注意,随即就上来了一个警察举起警棍指着军爷吼道,“吵什么吵,这是你家啊!你来干嘛的!?”
军爷眸色一冷,眼珠子慢悠悠转过去,盯着眼前的小警察。然后没有插进裤袋的右手向后微微做了个手势,身后两个准备上前的男子本着原来的姿势没再动。
军爷还是那张满是笑容的脸,“哎哟小警官刚来是吧,在下陈军,应你们局长的邀来的。”
陈军的名字在警察局里响了一下,霎时噤若寒蝉。
这时彭怀何信两人已经出了警察局。众人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往医院赶。老二的父母亲也来了。守在急诊室门口,两鬓斑白,眉头深锁,伛偻着背,两手磋磨,来回踱着。看见何信一行人过来,像是找到了犯人。跑上来紧紧地他人捉着手臂一遍又一遍地问,“怎么不看好我的儿子?”
被质问的似乎除了沈默就没有任何可以回应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