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风掀起她的面纱,露出唇角的笑。远处的粮仓顶,百姓们正在晾晒新收的粟米,金黄的颗粒铺成一片海,与天上的北斗遥遥相映。温南枝忽然明白,父亲所说的“海路即天枢”,原是指这人间烟火,才是最亮的星图。“陆澈,”她轻声道,“等天下太平,我们去南海看日出吧。”“好。”他望着她眼中的光,那是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的天枢。“带着百姓送的粟米糕,在甲板上支起小炉,煮一锅粟米粥,看阳光碎在海面,像撒了满海的金粟。”“还要带王大爷酿的粟米酒。”她补充道,“醉了就枕着粮袋听潮声,任海鸥在桅杆上筑巢。”“依你。”陆澈低头,鼻尖几乎触到她的,“但此刻……”“此刻?”“此刻我只想回望粮阁,”他轻笑,“喝你煮的粟米粥,看你在灯下替我补甲胄——就像昨夜那样。”温南枝耳尖又热起来,却在看见他腰间的旧伤时,伸手替他按了按:“先治伤,再补甲胄。王大爷说,粟米粥要趁热喝。”“是,夫人。”船靠岸时,望粮阁的粟米油灯已亮如星子。陆澈抱着她穿过回廊,檐角的铜铃轻响,惊起几只麻雀。温南枝望着灯下自己与他交叠的影子,忽然想起婚仪上那对相依的“护民星”——原来不是星子护着百姓,而是百姓的心意,托起了他们的星辰。屋内,药炉上的粟米粥正咕嘟作响。陆澈将她放在软榻上,替她褪去湿鞋时,看见她脚踝上淡淡的齿痕——那是昨夜鲛人留下的。他指尖轻轻拂过,声音忽然低哑:“疼么?”“不疼。”她摇头,却在他抬头时,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暗潮。“以后不许再离我半步。”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我怕……怕再像昨夜那样,差点失去你。”温南枝望着他眉间的担忧,忽然倾身吻了吻他的唇角:“不会的。你看——”她指了指窗外,百姓们正提着灯笼走过,灯面上绘着粟米与“囍”字,“民心为盾,粟米为甲,我们怎会输?”陆澈望着她,忽然笑了。他低头吹了吹粥碗,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先喝药,再与你辩。”温南枝张嘴尝了尝,甜糯的粥里混着蜜香:“加了蜜?”“你昨夜说粟米糕太干。”他替她拢了拢被子,“以后你的粥里,都加蜜。”窗外,北斗七星渐隐,东方既白。温南枝靠在他肩头,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忽然觉得手中的粥碗比任何星图都更温暖。原来天枢阁的阴谋,在这人间烟火里,不过是一粒被风吹散的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