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一笑,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后,此刻好似变得不太一样,这样的女子生在宫里可惜了。
“贵人,您的东西,有什么不会问我便是。”小贩笑咧咧地递了浆糊过来,在小炉上热过的浆糊还冒着热气儿。
孟素商搅动着铁碗里的东西,她将竹勺拿出,却不慎让浆糊滴在了膝盖上,她慌忙放下拿手去擦,被烫得往后一缩,嘶了一声。
“你怎么这么蠢?”关山雪冷声骂道,然后直接伸手从孟素商腰间抽出手绢,两下便帮她擦拭干净了。
孟素商说:“谁没有失手的时候。”
关山雪一擡头正好见孟素商盯着她,那双鹿眼像是没了万千零星,没有丝毫怨女模样,稍不注意这星辰便会让人深陷其中,忘乎所以。
关山雪收了神直起身子,不再看孟素商,她见一次便会慌乱,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喉间滑动后道:“时辰不早了,晚了不好回宫。”
“那你不陪我一块儿做,怎么能做得完?”孟素商拿过宣纸,她选了朱色,正如那年入宫时,母亲让她选宫服。
她记得那时她挑了玉瑶色,却被母亲否了,母亲说: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自该着正色。而那朱红成了她不得不选择的颜色。
关山雪没说什么,看孟素商做了半晌的天灯,那笨拙的动作让她眉头紧皱。关山雪拿过宣纸,感叹说:“当真是娇贵姑娘,这双手除了筹谋宫斗,别的倒是什么也做不了。”
孟素商微微一笑,“我比不了你。”她目光下垂落在关山雪手上,“杀人的手,还能做天灯。”
关山雪看着她倏而笑了,然后揶揄道:“娘娘今日倒是乖巧得多,骂人的话都少了。”她话落在宣纸上粘了浆糊,蒙上宣纸。
“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多骂上几句。”孟素商擦了擦手上的浆糊,指缝残留的极难擦拭干净,擦干之后,孟素商拿起笔沾上墨。
燕都月夜,檐下孤灯在繁华中涅盘,暖夜温度升了些,跳大神的老神棍游晃在街,人影婆娑,纸神像过了长桥。
时酒瞥了一眼收回目光,她换了面具融在人群里,但在烟火市井仍旧突出,望茗跟在她身侧。
“你的伤怎么样了?”时酒问道,她视线落在远处,今夜璟国也庆中元节。
望茗垂首说:“多谢殿下记挂,好多了。”望茗到这儿想起那夜阮倾竹撕了衣裳给她缠好伤口,才没让她死在那箭毒之下。
迎面来的人都下意识避开时酒,时酒说:“听说阮倾竹摘了你的面具,大祭司传言,摘面具者若是不心仪祭司,那这祭司可是会不得好死。”
先前她给阮倾竹戴面具时说的话,不过是逗阮倾竹的,这传言太多唯有璟国人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望茗话到喉咙哽住了,时酒一直看着前方面色自然。
望茗想想回答说:“是摘了,祭司传言那事儿殿下不必放心上,不过是一句搪塞世人的话,这世间也不会有这等事儿。”
时酒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热闹,过了半响说:“等处理完陈恪的事儿,我回璟国一趟,你在宫里好好护着她。”
“是。”望茗低下头应声,抿着嘴唇又跟上时酒,仿佛欲言又止。
当过了长街望茗看着时酒的后脑勺,然后问道:“殿下为何要应她婚书的事儿?”望茗替时酒给李未晏送信知道了这件事。
时酒说:“二皇子出华岩寺这事情需要她去做,任凭皇帝怎么给我那二哥铺路,也抵不过一个颍南世家。”
“可殿下自己也能做此事,女皇借兵给大源朝之后是为了经书的事,如果弃了经书只为了一册婚书,会不会不划算?”望茗问话时,擡眸瞧看着时酒。
时酒睨着她说:“不划算吗?没觉得。”她转过头继续往前,“望茗,你到底想问什么?”
“属下是觉得,殿下可以利用画师的身份许她一册婚书,这交易也能做,但殿下偏偏却要用皇子身份,画师的身份早晚会弃,殿下莫要因为一女子而坏了事。”望茗说话向来生硬。
时酒画师的身份早晚会丢,到时六皇子要名正言顺回宫。大费周章给阮倾竹一纸婚书,望茗怎么想也不能明白。
“你觉得我会吗?”时酒说话时轻轻一笑,她瞧看了望茗一眼,现在她看来,望茗的那份担心是多馀的。
伏鸦街的尽头今日多了些卖纸钱的,中元节四处散着纸钱灰,不似璟国拿着当喜事庆,时酒透过人群恰好看到了孟素商和关山雪坐在小摊上。
孟素商打扮的素净,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