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看向陈亦夭,那眼神颇有深意,“那,公主可知叔公为何让你数乞丐?”
“开始我也不知道,赤临是朝都,乞丐甚少,如今璟国女皇亲临,乞丐更是钻在巷里不出来,前些时候先生教我读《野治》,其中有一句乞食人间客,昌隆富世家。”陈亦夭边说边挪开了目光,看向阮倾竹。
“我想先生的意思,大概是让我知晓富与贫都是世间浪者,他并非要我真的数乞丐,或许也是想让我瞧瞧,华贵安然的天子脚下,无论乱世还是盛国皆有阶层之分。”
阮倾竹欣慰地瞧着她,看来阮霁霖不管是做谁的老师,都会出不一样的功课。
正说道这儿宫里的马车到了,两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丫鬟连着催促了好几声。
李未晏从殿中出来,她昨日便将时酒送出了皇宫,而今日太后让阮倾竹作陪带她逛燕都,她便懂了其中的意思。
现在李未晏不能轻易让宫珂润送信给宫覆卿,孟澜音防的就是时酒带兵逼宫,如果宫覆卿攻城带她回去,那阮倾竹必定会死在孟澜音手下。
孟澜音到现在许是都认为她在惦记阮氏的经书,故而无论如何都要保阮倾竹一命。
大源皇宫同璟国不一样,冬日只得靠些贴花灯笼做饰,近来皇帝死了四处悬挂着白灯笼,更是一片死寂沈沈。
“派人给姑姑送信,另外告诉宫覆卿,切不可轻举妄动。”李未晏正过了御花园,皇宫近来都是司天监做法闹腾得很,她难得静一会儿。
江渔说:“已经传信了,六殿下此刻应该和宫元帅汇合。”江渔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小心地瞧看四周。
“老妖婆已经准备弃了孟素商,听说关山雪在她的殿里受了重伤,孟太后也没有追究此事,这棋下的还真不好猜。”李未晏头一次觉得有人这般难对付。
当初她离宫时,李疏玉便刻意提醒过,孟澜音不好对付,如今会面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李未晏替时酒捏了一把汗。
“在六殿下名正言顺回宫前,孟太后应该都不会放陛下走,陛下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别再考虑阮家那女子的性命,殿下毕竟和您一块儿长大,怎会因此事怪你。”江渔说这些话放低了声音。
李未晏脚步一顿,“不行,她是不会怪朕,但朕不能这么做,望茗那事儿已经瞒着她。”李未晏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她能记得的便是时酒送到寺庙的半个馒头和一件新衣,若不是这样便没有如今的李未晏。
江渔不再说什么,擡眼时正好见前方有一女子带着侍女款款走来,衣着素色不华,近来皇帝驾崩,举国上下皆不能着艳色。
李未晏也注意到了,她端详着面前女子的样貌,大抵是猜到了身份,阮倾竹。
阮倾竹那日在高楼之上见过李未晏,自然刚对视上,她便能一眼认出,阮倾竹立马低下头行礼,李未晏毕竟是皇帝,即使是璟国的皇帝也不可乱了分寸。
“阮倾竹?”李未晏问,她没见过阮倾竹,今日算是第一次,除了那和瑶池仙八分相像的样貌,一举一动倒是比寻常世家养出的姑娘还要端正许多,“不必多礼。”
阮倾竹很大方的看向李未晏说:“听闻陛下来赤临数日还未逛过燕都,不知今日陛下可有时间,东街的茶铺搭了戏台子。”
李未晏听阮倾竹话说到一半,正好见到孟素商从廊亭上过,头上簪着白花,留了到影子“改日,今日朕有别的事儿。”李未晏直接开口拒绝了。
她刚走一步正好一只老鸦扑腾过来拦住了去路,李未晏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她不会驯老鸦,那老鸦扑腾着翅膀。
李未晏刚伸手,谁料阮倾竹先她一步将老鸦捏在手心,阮倾竹看了看老鸦的脚,一道血条干了,谁用匕首划过,这是一只驯过的。
阮倾竹直接使力,黑鸦一声叫便没了气儿,她记得时酒说过,旁人驯的黑鸦到跟前定要伸手掐死,寻了味儿往后便被盯上了。
李未晏立马回头去看四周,阮倾竹将手里的畜生扔到了花圃里,“这不是璟国驯的。”若是李未晏自己身侧人驯的,也不会扑腾到这里。
李未晏回过头看着阮倾竹,眉头紧皱提醒说,“她教你这些,你便藏好,显露了朕也救不了你。”李未晏直接绕开了阮倾竹,刚刚明显是有人在试探,已经将那日靶场的黑鸦怀疑到了阮倾竹身上。
“陛下且慢,今日来,我不是为了太后的旨意。”阮倾竹叫住李未晏,她能感觉到手心残留着羽粉,在叫住李未晏时她将双眸的泪咽了回去。
李未晏是个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