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上扬问:“你看.......我是谁?”
孟澜音手肘一抖,嘴唇也越发变了颜色,她很是惊诧地望着陈衿,似乎想从陈衿的眼中窥探出什么。
她身子麻木,但掌下的起伏让她明白,萧骞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司徒清瞒了她多年的秘密就在眼前。
“李疏玉养的........是个女子......你是这女儿身......还竟然.......”她另一只手指着陈衿,声音越来越轻,“你潜伏在宫中多年,哀家竟因破例信了司徒清而丝毫不怀疑你的身份。”
“我不想再问第二次。”陈衿手上使力,她能明显感觉到孟澜音身子越来越凉,而嘴角渗出的鲜血滴在了宫袍上。
孟澜音喘息着,她转眸看着陈衿,声音变得越发弱,“司徒清,是哀家杀的。哀家亲手杀了他,断了此生唯一的念想,哀家机关算尽,栽的都是一个情字,你也是一样。”孟澜音吐出的气息弱到极点。
陈衿看她轻闭上了双眼,后边几个字她没有再听清,她查了多年也无果。
谁也不会想到孟澜音会动手杀他,而司徒清不曾反抗,这事情便查不到,关於往前走的那些往事,陈衿不知道,她也查不出来。
因为司徒清从去了璟国便抹掉了往事,陈衿这一刻没办法释然。
朱墙凤落,喜怒哀乐非人情,世情严动以至富贵贫贱,患难生死皆是事变,事变只在人心。
她出殿门时擦干净手上的血渍,含情眼不再能对他人装下情谊。
阮倾竹听闻陈衿入了宫,到了王府正堂便没再回房,一直等着,那圣旨在陈衿回来以前便送到了府邸。
烈日炎炎,她手里的团扇缓慢地轻扇,从正堂往外看去,却不见陈衿的影子。
当畔月穿过干枯的池塘,阮倾竹定睛多看了一下,她等着畔月进屋,也顺带将手上的团扇给了桑珞。
“殿下回来了吗?”阮倾竹问。
畔月摇摇头斟上茶道:“应该还在路上,刚刚大理寺司丞来过,让我打发走了。”
“他还在查太师府那一桩案子?”阮倾竹接过茶杯,四下开了窗户,做的水房要不了半天便热的难受,她碎发黏在额头上,也不想进屋等着。
畔月说:“还在查,貌似他在怀疑陛下。”
阮倾竹手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气,到嘴的茶杯没有抿上一口,便搁到了桌上,“他寻不到证据,空口白牙疑到陛下头上,是个清官但这执拗将来会害了自己。”
阮倾竹入了大理寺监牢时便知司华年是怎样的为人,苏千送来的毒酒司华年也要往下追究,这王法对於权势来讲是束缚百姓的,而司华年只当是为了持平世间。
阮倾竹往外走去,算着时间陈衿快到了。
陈衿从宫中出来便知道了陈亦夭下达的圣令,她骑着马扬过街,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她勒住马停在王府门前,白毓跟上道:“殿下,现在闻台的私兵还动不动?”
“陈亦夭调我随关山雪去战场,这一次你不跟着我去,你随王妃留在燕都听她调遣,私兵......调往夷川大地。”陈衿放慢了最后几个字,她站在匾额下也没往里边走。
白毓提醒说:“此次关山雪调离,是最好的时机,女皇替你铺了路,殿下万不可再优柔寡断。”
“自古君主讲究名正言顺,若是我此事起兵直奔赤临,灾荒之年搅得世间一团乱,那我即使坐了帝位也会受万人唾骂。”陈衿说,“陈亦夭这混帐,将我的人扣在燕都,他防的便是我临时杀回燕都。”
“今日王妃见了陛下,而后便传了这圣旨......”白毓小心擡眸看着陈衿。
陈衿那双眼如利剑朝着她射来,炽阳化不尽那眸中寒冰。
她没说一句话,今日去了一趟孟澜音那儿,一切都有了眉目,阮霁霖在前往御书房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陈亦夭如果有魄力便将这件事直接嫁祸给孟澜音,而阮临熙早知事情如此,白绫家中早备好了,太师府要奉的高主便是陈亦夭。
阮临熙倒是会让阮倾竹前去陈亦夭那儿说些什么。
正想到这儿,敞着的大门内出现脚步声,阮倾竹提着裙摆三两步上阶梯,白毓行了礼后边退下了,陈衿在转头时眼中多了些柔情。
“殿下怎此时才回来。”阮倾竹担心地打量着她,“宫里来人传了圣旨。”
“我知道。”陈衿抿着笑,闭口不问白毓刚刚说的事儿,“一会儿去帐房,我让人清算一下银子,你留在赤临囤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