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陈衿便会死,李疏玉绝不会同意。
李未晏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她在孟素商眼里窥探,孟素商认真地神情让她眉头一动,她站起身背过孟素商说:“凭什么大源朝让朕交,朕便得听,璟国兵强马壮何时需要皇后的命来换安宁。”
“李未晏,你做的够了。”孟素商放低声音,她往李未晏身侧去,李未晏自然不是为了争那口气,是陈衿在中间横着,还有那年祭祀台的救命之恩。
“别说了,朕不想听,谁敢踏入璟国试试。”李未晏音色冰冷,没给孟素商说话的机会,拂袖出了殿。
阮倾竹一早便前去码头收粮,燕都的粮并不多,但不出几日这事情便会传到各州,高价粮让粮商都想着大赚一笔。
她不拖欠银子,让白毓带着现银直接去码头做交易,城内闹得沸沸扬扬,本就吃不起粮食的百姓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可以让禁军压着现银并行。
阮倾竹坐在马车内听着耳边骂声一片,六王府也遭了殃,乃至阮临熙所居的太师府一并受到了谴责,宫内如今六部在郑丞相手中。
次辅李修是孟澜音从监察院所调,原先是中丞后来内升做了次辅,也是阮霁霖的学生,朝内不说,但大家都知道,这郑丞相若是撑不下去了,位置迟早落到李修手中。
阮倾竹没有掀开车幔去瞧看,桑珞觉得聒噪,时不时观察阮倾竹的脸色,但是阮倾竹似乎不为所动,肆意擡了米价,便是这天下的罪人。
“让禁军好好护着,今日的银子可不能因乱而丢了。”阮倾竹擡起眼皮,赤临没有降温的意思,马车内闷得慌,若不是为了这事儿,她也不会选择马车。
桑珞说:“今日都调到了城内,萧大人奉命看着司丞游街,有的百姓都去了另一条街,不曾不过来,不会出事的,王妃且放心。”
“萧骞何时带着人过来?”阮倾竹声音沈稳。
桑珞掀开帘子一角查看位置,收了眉后说:“看样子还要一会儿,王妃先收粮吗?还是再等等。”
“收粮。”阮倾竹像是提前能猜到萧骞要做什么一般,萧骞会将这些事儿全部揽在她的身上,但这都不重要,阮倾竹从高价收粮那一刻起便已经成了恶人。
另一条街上闹得很,萧骞带着金缕卫在前变走,两侧被挎刀的小旗隔了出来,百姓挤着脑袋在中间时不时往前探头,小声嘟囔着不敢上前。
萧骞在高马上一副悠闲自得,马后是司华年,蓬头垢面换了一身新的囚衣,进了昭狱没人能不受半点伤。
他跪爬在地上往前挪动,身后的段启时不时抽上一鞭子,皮鞭的声音在宽街上很是明显,萧骞在等,等到了阮倾竹跟前,事儿一闹陈衿自然会到。
利用民间的舆论控住阮倾竹,逼着陈衿造反,这才是良策。萧骞不说话板着脸听耳廓那些脏话,段启看得明白,边抽边道:“六王妃说了几条街都得怕完了才行邢。”
这句话很快便传至人群中,燕都城的百姓多数是来瞧看热闹的,阮倾竹如今成了燕都城的恶人,很难不让大家想起先前为了敌国探子那事儿。
颍南世家位重,也因此大跌名声,阮如嗪捎的信还未到,阮倾竹也知道其中说了些什么。当萧骞转头去看段启的时候,段启额头上沾满了汗水,手中的鞭子也越来越紧。
一代忠臣清官被逼着满城爬行,这等辱人的事儿叫两旁的百姓也没眼再看下去,司华年咬着牙关,手掌压在石子上,磨了一路,膝盖处已经渗血。
阮临熙在阁楼上看了一阵,猛地别过头匆匆往楼下去,将身后的阮桃都吓了一跳,木梯被踩踏得作响,身上的长剑撞击着铠甲。
怒火重烧时,阮桃不停地念着:“将军莫要冲动。”
阮临熙避开了人群,翻身上马往旁街去,旁街是码头,今日燕都城就数这两条街的人最多,阮临熙气得握着缰绳的手也不稳了。
他在码头前勒住马,码头前停了不少木箱,里边儿装的都是现银,粮商们横发了一笔,如今阮倾竹擡了米价,更是让这群商会的人奉着。
货船前阮倾竹也是刚到,她下马后桑珞还没扶稳便见着阮临熙冲了过来,粮商们都在等着她,燕都城的粮食一旦收完,这些人便要马上去别处囤些粮食,再给阮倾竹。
朝廷没说数量,行军打仗定是不会少。阮倾竹见阮临熙眉梢都是怒火便猜到了什么事儿,她擡起头漫不经心问:“哥哥怎么来了?”
边问边下了马车,车夫收车凳之馀,阮临熙气冲冲将人拉到一侧,阮桃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