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陛下没有怪罪,娘娘莫要再哭。”苏千低声安慰,眼神落在孟知鸢的眉上。
孟知鸢将手臂递出去,另一只手被孟氏搀扶着,缓缓起身时,擡眸看了一眼苏千,“多谢公公。”
“娘娘客气。”苏千微笑,“近来陛下都在因拖欠六王府的银子而苦恼,这些个物件娘娘倒是不必归还,娘娘什么身份,哪是这些官员夫人能比的,送来了娘娘就收着,奴才查不过是让陛下斥责这些人几句。”
孟知鸢往后看了一下,转眸时说:“我本有意将这些东西换成银子填一下此次囤粮的银钱,六王府垫着银钱,国库空着,公公常在陛下身侧走动,不知可否麻烦公公将这些带出去。”
孟知鸢顺着苏千的话往下走,苏千闻言顿时笑了,“娘娘有心了,为陛下分忧奴才也有责任。”苏千说着客气话,看向孟知鸢时不得露出欣赏之色。
人比孟素商聪明,没有一股子骄矜,不是正门的嫡姑娘,打小吃过苦受人挤兑,大了看脸色自是比别人更细腻些。
苏千带着东西走后,孟氏才碰了碰孟知鸢的胳膊问道:“怎让这太监都给拿去了,他会不会交给六王妃你哪儿知道。”
“阿娘别说了。”孟知鸢觉得甚是不耐烦语气重了些,但当她转头看到孟氏时,又懊悔自己的态度,语气转柔说,“陛下近来是在想办法给六王府填补亏空,这次的粮食是六王妃囤的,给军队立了功,自然是得上心些。”
“这关系算下来,女子干政,皇上也答应?”孟氏跟上去,她记得除了武将,文官中鲜少有女子,况且阮倾竹没什么官位,拖欠银子的地儿多了,怎么偏偏想着填补六王府?
孟知鸢转身到小榻上坐下缓神,宫娥换了新茶说:“陛下和六王妃从前关系便好,陛下识字还是六王妃教的。”
孟知鸢没听过这些,问:“不是说陛下在民间长大?”
当初陈亦夭登上帝位,这宫里没几人见过,孟澜音也瞒了下来,公主忽然变成皇子坐皇位怎么也会让人耻笑。
宫娥发现自己说多了,犹豫了半刻后放低声音说:“娘娘有所不知,当初这宫里的五公主便是皇上,皇上生母位份低,於是将陛下扮作女子便住在永宁殿旁侧,从六王妃当年入宫,二人便时常在一块儿。”
孟氏一听瞬间讶异,捂着嘴没有大声叫出来,孟知鸢和她对视一眼,这事情宫里知道的应该不少,不过是没人敢乱说话,故而她入宫这么久也没人说这事儿。
正午的厚云将光束盖住,云镶嵌着一层金边,减了燥热的赤临不再死气沈沈,各巷中每天都能托两具尸首出来。
六王府桃院内新添了两盏走马灯,阮倾竹前两天刚入宫见了陈亦夭,提了户部银子的问题,禁军的军饷不结她便没办法收了这群人。
陈亦夭如今是帝王,俩人身份悬殊,不管说道哪件事上都要保持着分寸。
“白毓最近去哪儿了?”阮倾竹步子匆匆过了长庭,从桃院出来,朗庭两侧小厮清扫着灰尘,畔月姑姑跟在后边儿。
“好几日没看到了,我命人去了一趟歇鸦街,乐坊的老妈子都没见过她。”畔月姑姑也是找了好几日,白毓平日里行踪不定,近来却一直没有出现过。
阮倾竹脚步停下,她转向畔月姑姑问:“那日派白毓去打法歇鸦街的铺子,离开后便没回来?”阮倾竹心头不安。
畔月姑姑这时想想,貌似真的是从那日后便没见到过白毓,阮倾竹从她的神色里得到了答案,顿时一震,转身吩咐旁边做事的小厮,“找几个人,在在燕都城内偷偷找找白毓的行踪。”
小厮会意看了一眼畔月姑姑,府邸内蓝衫的小厮都是从璟国来的,手上有些功夫。
阮倾竹看人走后对畔月姑姑说:“我心里慌乱,白毓应该出事儿了。”阮倾竹一时又想不到何人会对白毓下手,白毓的功夫极好,绝不是一般人能打过的。
畔月姑姑说:“王妃先别担心,可能殿下有事吩咐给了白毓。”
关於陈衿会派什么任务给白毓,阮倾竹还得细想一番,白毓不曾说过,陈衿走时也没说,阮倾竹站在原地,目光凝聚在枯枝上,此时恰好见桑珞慌慌张张跑来,将她的思绪打断。
桑珞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膝盖说道:“王妃,各地的粮仓悉数到了燕都城,五族长老聚在城门口等着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