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知道为何父皇不喜自己，因为曾在偶然间她与公主因为师徒关系暴露共同面圣，那高位上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与看公主的如出一辙。

“你拜她为师，是要像她一样施舍与朕？”那是圣上这么多年来对她说过最长的话。

她与清舜公主有着大大小小的共同点，她们都是最完美又最让人感到自卑的闪耀之星。

“你早就知道这个圣旨了？”沈元熠恍然大悟。

昭阳皇女重新抽出刀，活动了一下肩背：“当然了……”她的语气很平淡，但又很是杀人心智。

“那是我放进去的。”

无需再言，长刀与扇边碰撞在一起，两个人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所有的回忆都捏碎，没有谁手下留情。

沈元熠首先落了下风，他从来没有赢过皇姐，现在气血上头更是被她的长刀给狠狠压制。

“那又如何！”青年怒吼道，只要现在什么样的路能给皇姐添上一点麻烦，他都会去做：“沈元筱还活着！只要她在，加上这道意味不明的旨意，那些旧臣一定会推她上位，你终究守不住！”

“别乱说话啊！我没有！”

声音突然插进来，惹得沈元熠脚下不稳，单跪下地，那柄长刀已经抵在他的喉咙旁边，胜负已定。

沈雨宵一瘸一拐地走进大殿，望着背对她的身影有些害怕地吞唾液。她走近，姿势有些生疏地跪下：“……昭阳殿下贵安。”

沈元清听见声音，闭了闭眼，持着刀转身，少女依旧圆圆的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怎么进来了！”沈元熠惊慌失措，“她一定会杀了你，你现在是东宫竞争者！”

“……沈元筱已经死了，”少女跪地，额头紧贴地面，母亲临别时嘱咐她的话再次响起——

“小元宵，没事的，若是你想彻底摆脱自己的姓名那就把这个位置告诉元清……”

“不要害怕，昭阳是我最自豪的弟子，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孩子。”

沈雨宵擡起头，望着从未温柔过的女子：“百顺殿庭院的池塘右侧，沈元筱的尸体已经在那里了。”

“你骗我……你还有后招，你一开始就是要投奔她！”被刀架住的沈元熠差点失控，想明白清舜与昭阳不为人知的关系，他盯着少女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碎尸万段。

“我才不是，我也……”我也怕她直接把我砍了，太久没见了有点虚，沈雨宵后半截把话吞进肚子里。

放在她面前的最开始有三条路，一是直接跟着闻人汇凭借遗诏争抢皇位，清舜选择之人没说不可是自己的子嗣。

二是把遗诏交给沈元熠，站到他的队伍里动摇昭阳的地位，所有成果让给三皇子。但沈元熠一定不会放过她，就算假尸体的位置告诉他，多疑的他也不会允许一点意外存在。

三是跟二一样，站到昭阳的队伍里，但根据皇女的性子应该会先斩草除根，这样一二都不会发生。

沈雨宵现在抱着一点希望，想要相信母亲的话。

因为那日害死她母亲的大火，她见到的最后一人就是昭阳，在她逃窜的路上那些仆人们都在说自己看见昭阳点燃了百顺宫的纬帘。

人言事实之下，她怎能不害怕。

“元筱，你知道来我跟前的后果是什么？”沈元清轻声道。

“你真要砍我吗？”沈雨宵差点哭出声，满脸后悔，“我娘怎么教你的，欺丶欺负人！”

少女最后小声骂道，跟幼时一模一样。沈元清竟然低头笑了一下，语气平静：“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她在问那场大火。

沈雨宵看着她，恍惚间又看见那个迷失在院中的年轻少女重叠在尊贵的女子身上，沈默许久答道：“娘说不要害怕你。”

没有比这更真诚的回答，沈元清刀背向后直接打晕还在准备偷袭的沈元熠，在后面不断观察他们的老者眼中慢慢走上台阶。

“你丶你是新帝？”那个老人抓着脑袋，看着龙椅的样子格外痴迷，“你听说过上一任皇帝是谁吗？是我还是那个清舜公主？”

沈元清捡起落在地上的圣旨，放在了她最开始点燃的烛火上，卷轴开始燃烧，火光映照在她的瞳孔里，一如十年前那场埋葬她师长的烈焰。

“元清，我时日无多，皇兄一日比一日看得紧，我不会让元宵也困在这里。”女子安抚着躁动的自己，冰凉的手拿过她手里紧攥的火折。

她依旧在笑，一如每个午后为自己念书时的轻柔：“他因为我的关系一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