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弟？”老板注意到旁边少年的视线，心里暗暗惊叹这男娃生得真好看，十里八村都没见过如此容貌。

“不是！我是……”本来什么出格的话都到了嘴边，但九里撇秋风一眼又咽了回去，小脸皱皱地似乎觉得就算他说了秋风也不会承认，还不如当个没名份的。

“是我的小郎君。”

少女再过一月便年满双十，现在衣着简单却气质温婉，似乎没有一点武者的锋芒。她轻声回应道，没有再看少年几乎亮起的眼睛。

“啊，老夫眼粗……这位公子看起来实在年轻，老夫这才错认了。”

“年轻怎么了？年轻身体好……”九里不满地打断，结果被秋风止住话头，开心地凑到她身边，几乎能看到他因为秋风的话而翘起的尾巴。

“小姐慢走——”收好打赏，老板感激地作揖，最开始想问这位年轻人家住何处的念头也被忘记。

“我真的是你的小郎君啊？”明日就能到南山，他们将马车停在路旁准备就地休息一晚。少年已经问了无数遍这个问题，依旧乐此不疲地凑在秋风身边。

“你不会还有大郎君吧？”求不得回答便开始胡思乱想。

秋风被纠缠得睡不着，只能掀开车帘让夜风吹进车内，好让快要烧坏脑袋的九里醒一醒。

“那我们会成亲吗？”少年身体有着特有的凉意，桂花香在九月中越来越浓烈，他的手臂会环住秋风的腰，把头凑到她的肩窝，轻声询问更像在请求，“你还是别说了……”

他完全可以自我解答，秋风依旧不说话，看着外面农田间飞舞的萤火虫出神。

可是少年人的情绪总是热烈，在身体触碰的时刻，皮肤能传递出主人带着引诱意味的思绪。

她装作没有察觉，依旧盯着那扑闪的夜间虫火。

“小郎君的作用是可以排乏解闷。”夜风正凉，夏日虫鸣一阵又一阵，身后的少年也是某个山间乘风而下引诱凡人的美貌妖物。

“小姐若不试试？”

视野里的萤火虫被突然出现的海洋吞没，纯净的水色像是降落了无数颗星星。

“九里。”她唤少年。

站在山林中修建的梯阶上，秋风突然停下，出声止住比她快上两步的九里。少年跳着回到她身边，安静地等待着。

还有七十三步，她就能看见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大门，明明脚下的地砖如此熟悉，但在此时竟带给她莫名的不安感。

调整完呼吸，她擡步，终於向前。

“家中会有花。”秋风轻声道，没有回应九里疑惑的视线，在没有牌匾，红漆脱落的大门出现在视野时她才再次补充，“我要的花，家中就有。”

少年闻言一楞，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座大门与九里幻景中的格外相似，可未经修葺的边角透着一股悲凉。少女在门前驻足许久，等山间的鸟鸣响了一声又一声，她才终於打开门。

是一座被火焰侵袭的庄园，寂静的灰尘遍布各处，最中心有座巨大的花坛却没有任何植物，似乎被连根拔起再无生机存活。

空旷丶安静又让人心酸。秋风带着九里穿过火焰焚烧的外院，来到一座看起来还算健全的小院，屋子前方的木板扫灰过后便能坐下。

九里安静地坐在她身边。在漫长的沈默中，少女像是与这座遍布伤痕丶被人遗忘的建筑融合，所有情绪都被吞噬，只剩她安静地坐在这里等待着时间的冲刷。

“后面的柜子上面有一个话本，九里帮我拿过来吧。”良久，她敛下眼神，轻声道。

少年点头，打开房门发现这里有着许多箱柜，最前面的柜子上有着散落的话本，他拿起，突然视线被角落一个老旧的箱子吸引。

这个箱子敞开着，似乎倒下许久也没人将它扶起。

感受到秋风的目光，她转身看了一眼那个箱子，再次陷入恍惚。九里压下心底的不安，将手上的话本递给秋风。

“这是小时候家里长辈讲给孩子们的灵怪故事，”她慢慢打开，手指轻轻扫过灰尘侵袭的画页，“讲的是一家人为山中妖怪送食，结果妖怪心怀贪念将那家人也吃掉……”

“在最后凡人们前往黄泉，能看见生长在彼岸的花。”秋风翻到最后一页，手指轻轻点在那画中诡异的河边烈花上。

九里在此刻攥紧了手心，他低头，突然感觉这个院子里凉风阵阵。

“彼岸花，在这院中也长了不少吧。”

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但她的声音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