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门跑……秋风送了秋尘,她不知道一定还在回来的路上……带着她……”
“母亲……”秋驹哽咽着声音,死死攥着母亲的手生怕她在下一刻就要消失。
秋雪月手指在不住地颤抖,但她依旧紧紧盯着自己的孩子,在某个时刻终於声音有一瞬的哽咽:“祖父还有很多人还在那边,母亲是家主……必须要去通知他们……”
“母亲……不要!快丶快走!啊啊呜呜一丶起!”
秋雪月被孩子的哭喊给震地浑身冰冷,她死死咬住下唇抱住儿子,似乎能在这个拥抱中想起他降生时的温度——
“我的小马一定会成为大将军。”
母亲推开孩子,义无反顾地往西院奔去,遍地血污染湿她针脚细密的裙摆,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拉着慌不择路的侍从们起身,用数年如一日的脊梁撑着这几乎坍塌的家园。
再也看不见母亲的背影,秋驹趔趄着往后跑,他的哭声因为奔跑而断断续续,那些另外院子听见动静的仆人连忙走到他身边:“四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不要管我!快丶快跑!”秋驹身量不高,只能拦着他们的腰,使劲推着那些想要往前的侍从,像头小倔驴一样不准他们再往前走,“让你们离丶离开山庄!呜呜不要往前面走……”
小少年自幼被人们看着长大,哭泣的模样从未像现在这样情绪崩塌,侍从们只能面面相觑,最终一位职阶高一点的老者出声:“听少爷的令,快离开山庄。”
那个老侍者蹲下身看着秋驹,放轻了声音:“少爷也走吧,老奴陪着您出去……”
轰隆——是西边传来的声音,那棵守护南梵山庄的百年魁树突然被点燃,枯朽的枝丫在乌云遍布的层云下发出悲鸣。秋驹看着层叠屋檐远处燃烧的树尖,突然想起母亲的话——
“秋风……她还不知道……”在这一刻,秋驹像被利箭击中,他所有僵硬的感官被打开。他推开那个侍从,趔趄着丶拼尽全力往南门跑去。
秋风走上阶梯,轻敲院门却没有回应,试着推了推更是纹丝不动。她有些疑惑,就算姨母在设宴但也用不到这么多侍从吧?敲了半天也没有声响,秋风只能绕到另外一边,从树丛里拿出长姐藏的专属翻墙小凳子,踩着小心地爬上去。
她力气不够,花了许久才爬上院墙,洁白娇嫩的手臂被蹭了许多灰。边爬边想着是不是以后跟着姐姐练武了会容易一些,双腿撑在黑瓦片上,她正准备跳下去时馀光却注意到那个不远处无人应答的偏门。
秋风整个人楞住。
门是里推设计,若不是锁死便能轻易打开,守门的侍从知道她去送长姐理应不会锁门但为何打不开——
从小少女的视线望过去,那整个躯体攀附在红漆小门上的物体像是被烈阳晒死的蚂蚁,几个人破损的四肢堆叠在一起形成红色的小溪,粘稠泛黑的溪水直直延伸到她即将下落的地方。
被尸体堵住了,所以她打不开。一门之隔,生机全断。
秋风重新找回呼吸的瞬间手脚同时失力,只能重重地从院墙摔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浸入那片几乎干涸的血泊,美丽的群花外衣被充满腥气的血水给染成一个颜色,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想快点起身却用不出一点力气。
轰——
剧烈的轰鸣混着劈里啪啦丶紧密的响动,是西院的方向。秋风的瞳孔倒映着几乎在一瞬间就要冲上云霄的火焰,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裹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接受着自己熟悉的一切在此刻瞬间被撕碎。十二岁的秋风坐在尸体堆积而成的血泊中身体冰冷,在此时她想到的只有长姐远去的背影。
地面有着恐怖的脚步声,在混乱的火焰中竟然显得清晰可闻,似乎是巨象的脚步或者战锤的重击,完全不像人类行走在大地上的声音。
“秋风!”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秋风回头看见秋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圆圆的眼睛红地吓人,因为跑得没力气了还摔了几个跟头,但依旧奋力爬起来拉她。
“秋小马……那是什么?”秋风声音很细,眼睛跟着他一起泛红,她能设想到的一切都难以形容眼前的景象。
“呜呜丶呜呜呜,我们快走……”秋驹说不出完整的话,他想扒开偏门的尸体却发现凭着他们两个孩子的力气根本不可能,只能拉着秋风去另外的门。
秋风被秋驹拉着跑,小少女比前面的小少年稍微高了半个头,两个孩子洁白手掌上沾的血污格外明显。秋风看着快没力气的秋驹,眼泪也不能控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