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有话同我说?”只一眼他便重新斟茶,眼底深邃无波。
世人皆赞敖家三公子君子之风,克己奉公,任何礼节挑不出半点错处——家主提问,敖斯辰没有及时回覆,而是将自己的令牌放在地上,最后才擡眼看向十年如一日温和的长辈。
“龙令坠地,你想挑战我?”敖晁谏双手交叉,平静地注视自己内定的继承人,他视线转到青年身旁的人“还是说,是你们。”
敖葵迎接自己父亲的目光,这样坦诚地直视他不知是多久之前的事。敖葵拿出自己的令牌,也放在了地上。
敖家嫡传均有一枚象征身份的玉制令牌,对外是权利象征,对内则是等级排序。若下级令牌在上级面前掷出坠地,则表明将进行一场上级无法拒绝的挑战。
“若你们败了,可有准备?”敖晁谏起身站到两枚令牌之前,像是在看孩子丢出的玩具。
敖斯辰声音平稳:“挑战家主,历来是以命为约。”
敖晁谏突然露出笑容,然后把目光看向刚来到书房的第四人:“二弟,你可听清楚了。”
二家主敖炝没有再上前,第一次看着自己的长子没有转身朝自己问候,那花费无数心力培养的不丶脊梁终究变成了他们理想的那般。
“父亲,您也听清楚。”敖葵深吸一口气,目光不再偏移半分,与敖晁谏瞬间冷淡的视线对上。
还是沈默,直到龙鼎的大家主不轻不重地踩在了挑战者的令牌上,他接受了挑战:“说吧,你们想要的战利品。”
“天阙大会,再一分高下。”两位挑战者同时出声。
敖晁谏神色平静,却没有笑容:“ ……你们是在铺龙鼎的路的死路。”
“不,”敖斯辰居然露出了浅笑,在他像雪境一样的脸上显得无比动人,“是在救龙鼎。”
敖晁谏无声凝视两位子嗣许久,斜身靠在案桌边缘,轻声朝敖炝道:“今日练武场,任何人禁止入内。”
话毕,四人沈默地先后离开书房。两位嫡子来到了专属於他们这一辈的武器房。
敖葵没有换刀,而是拿着那柄在死人崖裂口的刀入鞘。敖斯辰没有多问,两人早已知道对方立场,此战是家丑也是荣誉。
“哥。”
敖斯辰应声转头,发现敖葵看着自己。
“若是七年前没有惨剧,一切会不一样吗?”
青年看着自己的枪尖倒转向下,将模糊的光映在地板上。沈默良久,他答:“世上没有如果,只有承担后果。”
敖葵闻言转开视线,跟着兄长打开门。在龙令坠地的瞬间,他们的生死就已经悬在弦上,但奇妙的是,他的内心出奇地平静。
“但若是我幻想中……”青年皮肤白皙,就如万千闺秀喜爱的那般,如同最上乘的脂玉。
他擡头说了什么,只有身边人听见。
少年听着他后半句话,突然眯眼笑,虎牙露出一点轮廓。
“那我肯定是千方百计抢的那个了。”
秋风看着即将转身离去的门鱼,突然出声:“两位公子现下如何?”
门鱼没有停顿地开口:“三公子重伤险亡,四公子断臂废武。”
这也是敖晁谏要告知秋风的消息,为了阻拦这最后扼杀她的机会,某些人究竟付出了何种代价。就算他们不共戴天,在结局的之后,其他人依旧存在着。
秋风没有再阻拦完成任务的门鱼离去,而是对着身边同时沈默的三人道:“走吧,回南山。”
四个人一直没推举出谁骑驴,最后决定为了这头驴最后的路走舒服,大家都没骑。
“你想说什么?”
秋风跟九里走在前面,朝着门鱼走后便一直沈默的他轻声问。
少年转头看她,声音平静:“这个人情我领了。”
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若敖晁谏今日来了,凭他们现在的身体状态必有伤亡。
秋风听着后面沈雨宵给白二讲解驴肉烧饼的玄妙,突然感觉风声把一切都带远:“我知道。”
“……这条路是不是绕了?”九里从情绪中脱离出来,转移话题。他们的确朝着南山走,但这条路并不是捷径。
“过几日便知。”秋风难得卖了个关子。
四人在没有敌人的骚扰中慢慢前进,路上唯一遇到的还是之前沈雨宵两人打跑的强盗。等他们到达秋风的目的地,那头驴都吃的丰满许多。
离边境不远,黄沙隐约卷过。秋风拉着九里往前走,来到那个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