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这么不灵光?他这么眼巴巴地特意来找你说一通废话,还能是因为什么?”
它吟咏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脑子变木!”
明一已经学会了屏蔽它的废话,此时也并不理会,只仍旧在脑海里构建着她的地图——方圆五万里之内的景观一一跃然於她脑海中,她排除,定点,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可能的位置。
她看起来还在为之前的疑点伤神,其实已经在试图判断一难的老巢位置。
情感只用於沈浸当下,理性才能贯穿始终。
就在她已经找出了几个可能性最大的地方的时候,远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的还有她所熟悉的女声尖叫:
“明一快跑!”
明一的神识骤然延展出去,很快便看到了正在打斗的两个人影。
黑衣的是一难,而那夜色中依旧耀眼的红色——那是图莲!本不该在这里的图莲!
明一豁然起身,窗户在她起身的那个瞬间便随她心意打开,她像一支箭,迅疾穿进了夜色之中。
她不是不怀疑这是一场骗局,但她承受不起不去的代价。哪怕她对上一难,其实也并无多大胜算。
以她全力冲刺的速度,她很快就到了打斗现场。
图莲已经落在下风,几次来往间身上已经多出了数道伤口,她看到明一,张口大呼:“你快跑!他就是冲你来的!你打不过他的!”而这一分神,她的左边胳膊,已经被一难狠狠斩落。
一难瞧着却游刃有馀,甚至还能气定神闲地调笑:“你这女人倒是奇怪,上来便要打我,还不许我还手不成?”
寥寥几句,明一已经能大概拼凑出事件的起因。图莲约莫是见到一难在自己窗外探头探脑,或者是别的龌龊事,便上前攻击一难。她大概也没想到一个炼虚会在外面乱跑,因此一时意气,招来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瞧着一难的动作,哪怕明一在场,他仍旧招招狠辣,想取图莲性命的意图展露无遗。
明一眼瞧着图莲就快要撑不住,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拔剑便加入了战局。
她一剑抵住一难的长刀,另一只手便迅速搂住图莲的腰,一用力,便将她远远地甩出战场。
一难仍旧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来换她,难不成是觉得,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么?”
明一面无表情:“请多指教。”
一难擡手便攻,他果真如自己所说那般,丝毫不曾留手,刀刀皆指向她的命门。但明一的剑也并非等闲之辈。厉害的剑修本就能越级挑战,她此时对上一难,一时竟也不落下风。
但炼虚和化神大圆满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她心中还是有些了解的。你来我往过了几千招之后,明一便慢慢露出颓势来。
愈危险她便愈冷静,心知自己再拖下去必死无疑,倒不如趁此时尚有馀力殊死一搏。
但她拼尽全力的一剑刺出,那惊鸿一剑的光芒刚一绽放开来,她脑海里便响起一个撕心裂肺的尖叫:“你不许杀他!!!”
这骤然响在识海中的尖锐声音,叫化神也不可避免地惊了一惊。她的剑,便轻轻地,偏移了那么一寸——
一寸生。
一寸亡。
她甚至都来不及怒骂系统这个蠢货,一难的致命一刀已经到了她眼前。雷霆万钧,她注定躲不开,也注定活不下来。她眼中映出一难的眸子,那双暗金色的眼里只有死亡和一片虚无。
她轻轻闭上眼睛。
心里出乎意料的,极其平静。
但那带走她生命的一刀始终没有砍下来,不是一难收了手,而是被她抛远的图莲,又冲了回来。
剑在杀人的路上时,明一不能改变它的轨迹;刀在奔向它命定的那一点时,一难也不能控制它的弧度。
明一只感觉自己被猛然撞开。那力道大到不可思议,叫她一个化神的身躯都感觉到了隐隐的疼痛。而她刚刚睁开的眼里,是一团温暖的火焰。
她的身体失控了那一瞬间,瞬息之后她回过神来想要冲回去,却已经晚了。
那把刀插进了那团火焰的身体,刀上的魔气涌入图莲的体内,那团永远燃烧着的火焰,就在明一面前,失去了它的温度。
她向下坠去,红衣被风鼓荡,她的眼睛闭着,唇边甚至还有一丝满足的笑意。她整个人,此时此刻,在明一的眼中就像一朵怒放到极致的红莲。
极盛,意味着衰败。
一难:我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