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侍也能理解我。”
吸了一下鼻子,戈凌继续低着头说道:“我从小喜欢跳舞,但家里穷,供不起我去上舞蹈班,我只有在门外偷看别的孩子学习,记在脑海里,回家后自学自跳。有一次,学校举办表演会,我报名参加,试跳了一支舞,被选中进入了表演名单。排练的老师说我跳得好,让我当领舞,还把我推荐到一个少儿舞蹈团,可以通过表演赚一些零用钱。进入少儿舞蹈团,自然有很多接触外界的机会,所以我初中毕业后就没念书了,进入一个舞团。因为年龄小、经验少、功底不深,只能当伴舞。”
“我十七岁那年,另一个舞团的团长看过我的表演后,私下找到我,让我去他的舞团,他可以给我领舞的机会,还可以让我继续念书。我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所谓的念书,实际上是他把课本给我,给我请了个大学生家教,他也抽空教教我。他经常来我的房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一心想要领舞,接受了他的甜言蜜语,跟了他。我知道他有家庭,我也没想永远跟着他,毕竟以他的年龄,他可以当我的爸爸。他可能也觉得对我有亏欠,专门为我排了一台舞。我二十岁生日那天,首次作为领舞登上大舞台,那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非常感激他,努力训练基本功,向其他舞者求教。我拿实力说话,基本上稳固了我的领舞地位,他也安排了越来越多的适合我领舞的表演。我跟他的秘密关系被他的妻子知道了,跑到舞团来,当众骂我打我。然后不久,我父母得知了,让我立刻离开舞团,离开团长。我想跳舞,我的一切,是自我牺牲得来的,父母不仅没有帮到我、不支持我,还想阻断我的梦想。我当时怨恨着父母,跟父母断绝了关系。”
“我霸着大部分表演的领舞,肯定让舞团其他人很不高兴,加上我跟团长的关系,团里有很多非议。因为不好的言论和团长的栽培,我不能走,也走不到哪儿去,只好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舞团里,隔三差五地被团长的妻子打骂一番,看尽了嘲讽。”
“一次彩排,我正在领舞,身边有一群伴舞。不知道被谁一推,我摔倒在地,刚好被掉下来的设备砸在腿上,腿骨受伤了。我连走路都一瘸一拐地,怎么跳舞,更别说继续领舞了。我不想留在团里打杂,受人白眼,于是离开舞团,团长没有挽留我。曾经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除了跳舞,我什么都不会,连端茶倒水、接待登记的前台工作都做不好,没钱没去处,只好厚着脸皮回家。可是家已经没了,房子被房东收回,租给了别人。房东告诉我,爸爸带着妈妈的遗像,提着一包行李走了。我赶紧联系爸爸,却是空号,怎么也找不到爸爸。”
说着说着,戈凌失声痛哭起来。
季千羽赶紧轻轻拍着戈凌的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没有安慰女人不哭的经验,更知道失去父母的痛苦无法安慰。感受到季千羽的温柔,戈凌突然倾身向前,跪着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沾在他的被甲上。季千羽的鼻子酸酸地,轻轻地用双臂圈着戈凌的肩膀,任她哭泣。
良久,戈凌埋首在季千羽的怀里,抽泣着闷声说道:“我不知道爸爸的生死,去报了失踪案,一直得不到消息。我知道自己错了,很想爸爸妈妈。我怕时间长了,忘了他们的模样,只好用仅有的钱,到学校去找画画的学生,根据我的描述,画了爸爸妈妈的画像,就是我房间里那两张放在相框里的画。”
“我身无分文,腿不利索,又干不了其他稳定的工作,只好去饭店收洗盘子,碰巧听见有客人在说海洋馆招聘水中舞者。水中跳舞,腿上的毛病看不太出来,我想去试试,但我不会游泳。我去大学里的游泳池,让学生教我游泳。学校的泳池有门票,我打工的钱不多,最多进去一两次就不错了。我克服对水的恐惧,第一次进去后,很快就学会了。然后,我去海洋馆应聘,成为一个水下舞者。”
“我每天泡在水里好几个小时,像动物一样被观看。按照海洋馆的规定,正式表演的几分钟内,只能口含小型呼吸器,连眼罩、耳罩和鼻罩都不能戴,根本别妄想整个头罩了。水,抚疗好了我的腿伤,也伤了我的眼睛、耳朵和鼻子。我每天下班后,要用药水清洗,花去的钱,占了收入的大部分。”
“可能我的舞蹈是所有水下舞者中最好的,我的情况很快就传出去了,曾经的舞团同事们来海洋馆嘲笑我。团长也来了,见我走路正常,完全看不出腿伤,想让我跟他回去。我虽然感激他栽培我,但忘不了他在我最无助时,对我视而不见的冷酷。他有解释,但我不会接受他的解释。只要能继续跳舞,能凭一己之力生活下去,地上还是水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