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圣雅兴奋若狂,独自在家里笑骂叶咏桐,骂够了,突然泪奔,趴在床上痛哭。二十多年了,她依旧爱着季千羽,爱得痴狂、爱得痛苦,所有滋味强憋在心中,不敢像曾经那样肆意放纵,只为保住这个家,为自己争口气,不让叶咏桐看笑话。可现在季千羽走了,她争的这口气究竟为了啥?那个生下新一代诡侍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不行?
爱而不得又被爱所恨,家有丈夫却无夫妻之尊,她已未老先衰,连偷看都不敢,怕被季千羽的鬼眼发现她的老态。她不会饶恕叶咏桐,她要为自己失去的二十多年青春复仇,为已打破诡侍诅咒却被叶咏桐那个扫把星克死的季千羽报仇。
“不行,暂别动。”接到女儿的电话,听完女儿有些癫狂的笑语,郑霞还算冷静,“季千羽才离开一个星期,是死是活未有确凿证据证明。新季千羽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他的情况和态度很重要,必须弄清楚他的真实年龄、性情、能力,还有季千羽对他有些什么交代。”
“不过是个十多岁的没有学籍的秘密私生子,有什么好忌惮的。新季千羽绝对容不下叶咏桐母子,叶咏桐不好说,但季流风不可能任由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抢走所有财产,他们之间一定会狗咬狗。趁此机会,我们若能让叶咏桐母子不好受,新季千羽说不定会对我们很好。”钟圣雅笑道。
“除了你我、你爸、叶咏桐和不知生死的季千羽,没人知道季流风的真实身世,季流风继承不了诡侍的一切,新季千羽也不会跟季流风闹矛盾,叶咏桐对于新季千羽而言无足轻重。小雅,算了吧,好好过你的日子。”郑霞挺无语,女儿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的日子从未好过!我不能放过叶咏桐!她被赶出鬼地也解不了我心头之恨!季千羽一定给她留有大笔钱,我要她身无分文、流离失所!”钟圣雅恨恨地吼起来。
“小雅!你看看佑美现在像什么样?堂堂世督的外孙女竟然考不进崇源大学,不能再让翔翔给钟家丢脸。你要把精力放在儿女身上,好好教育儿子,翔翔即将考大学了。”郑霞很生气,可她只能骂女儿,不能说女婿张炬。张炬有钱了,翅膀硬了,据说跟司禄权执行人暗组织很亲近,在第六附属区飞扬跋扈,连诡侍一派的刘莉都不敢跟他对着干。若不是令人忌惮的诡侍传闻,刘莉代持的股份哪保得到现在。当前所有人都在等待新季千羽的出现,他的现状关系着很多人事。
“妈妈,我不甘心,我失去的清白、流逝的青春、苦闷的婚姻,全拜叶咏桐所赐!”钟圣雅放声泣诉。
“你的苦,我知道,你以为我不恨吗?可现在真不能妄动,至少要弄清楚新季千羽对叶咏桐的态度。诡侍的厉害,你领教过。若季千羽对新季千羽有照顾叶咏桐的要求,新季千羽也老实照做,你对叶咏桐的行为造成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郑霞担忧地劝说,“你别跟张炬闹,闹了二十多年还不够吗?让他告诉那些执行人,把鬼地看紧点,看新诡侍和叶咏桐之间是什么关系?忍了这么久,还差一时吗?”
一年过去了,新任诡侍一直没有出现,可飞天梦会馆和海健悦食品工厂依然正常经营,而乱石岗上的血色幽光则在傍晚出现过两次,逗留在鬼地的人大多数听见了岗上的惨叫,是擅闯进去的司禄权执行人,仓皇地翻墙逃出来。没人再敢偷入乱石岗,蹲守鬼地的人也小心翼翼。众人只能通过贺青祥和刘莉之口,知道新任诡侍一直通过电话下达指示,声音稚嫩却思想老道。
叶咏桐已回到会馆上班,将她与丈夫的爱情故事搬上舞台,成为会员们百看不厌的热剧。会员们想从真实故事改编的影画剧中寻找新任诡侍情况的蛛丝马迹,而叶咏桐希望由此引出新任诡侍,她有东西还给他,还有东西要向他讨要。
季流风已大学毕业,在外公钟明洋的保驾护航下顺利留在集团执行办新闻处工作,成功办理了中主区永久居住权证,并用父亲留给母亲的钱买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他时常两地跑,因为母亲叶咏桐坚持住在第三附属区,有时还留宿在经理办公室里。每当母亲留宿鬼地,他必定陪伴,跟母亲一起在暗夜中遥望幽光鬼墙映照下的没有一丝光亮的鬼所,回忆着曾经在这块土地上的快乐生活,心里酸楚。这里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他,父亲从来没给他希望。他不恨父亲,父亲为他安排好了出路,为了他能长命地好好生活,不受诡侍诅咒所累。他对未曾谋面的新任诡侍的心情很复杂,又妒又怜,还有很多说不出的滋味儿。
一天下班后,季流风接到母亲的电话,问他明天能否请假陪她一起去见新季千羽。新任诡侍终于出现了,他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