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一声?瞧这包裹鼓囊囊的,真抓药了?”
“要我说,哪里就用的着花铜子抓药?你是庄稼人,庄稼人命硬着呢,熬一熬就过去了,真有铜子,合该买些肉啥的给你爷、给你奶补补才是。”
说完这话,魏氏拿帕子捂嘴笑,笑声“咯咯咯”的,活像将将下蛋的老母鸡。
顾棠停下,扭头瞥了她一眼。
魏氏见她看过来,粗壮短小的手指翘成“兰花指”,神情卖弄的抚了几下身上的衣裳。
魏氏今儿个穿了件荷青色窄袖褙子,内配褐色褶裙,站在堂屋廊下,一双眼死盯着顾棠胳膊上包裹不放,眼底的贪婪,遮都遮不住。
顾棠一眼就知道,魏氏今儿个又去村里晃悠去了。
农家女子,不论大小,除了成婚时,其他时候都是不用帕子、不着长裙的。
不用帕子,是因为这些帕子再次也是用上好的细布做的。
农家用的布,都是粗劣硬挺的麻布、粗布,这些是做不成帕子的,大家都是用腰间的围裙擦手。
谁家的姑娘媳妇要是敢拿细布做帕子,那就等着一天挨三顿吧。
而不穿长裙则是因为太费布,农家大多都买不起布,也织不起布。
大多数农家妇人,都是外穿短衣配及膝背心,内搭长裤,最外面再围一条防脏擦手的围裙就行。
这样的装扮,很是适合要下地劳作的农家女子。
但顾棠的大伯母魏氏却不一样,她嫁的男人是个读书人,还中了童生,在这村野里,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声童生老爷。
因此,魏氏自觉要比别的女子高一头,帕子长裙她是一件都不能少,天天打扮好满村晃悠,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男人是童生老爷。
魏氏是长辈,要是以往,顾棠不会正面与她对上,都是她爹帮她打头阵。
还没等她开口,只见她爹抹了把脸,突然发了狠:“儿子读书一事,本该就是做老子的事,哪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掏银子?”
顾棠心头一跳,这语气怎么杀气腾腾的?
“前些年因为你大哥读书读砸了的事,你爹我在你爷奶面前一直低一头,没敢再提读书的事。
如今你既说了这事,爹就再争一回,没道理咱家一直吃亏,挣得银子全让你大伯父子俩花用尽!”
顾棠点头,是这个理,整个顾家大多都是他们二房撑起来的,没道理好处全让大房得了。
“话虽这般说,但您行事可悠着点,不管怎么说,我爷奶是长辈,一个不孝压下来,咱家可别想落到好。”
“你放心,爹心里有数。”
顾连山一脸笃定,就是瞧着不善。
他这副样子让顾棠怎么放心?只能打定主意多看着点。
许是心里存了事,顾连山抽了老黄牛一鞭子,让它加快速度。
没多久,牛车便停在一座坐北朝南的三合院门口。
这座三合院就是顾家。
院墙是竹制的篱笆,有一人高,院门也是竹制的,瞧着挺顺眼,就是防不了贼。
听她爹说,这些竹制的院墙是后弄的,早些年顾家的院墙全是土坯做的。
但土坯禁不起风吹雨打,每隔几年就要修补修补。
这些修补的活计都是她爹干。
后来爷奶越来越偏心,她爹也存了气,死活不再管院墙的事,最后她大伯拍板,请人弄了个篱笆墙,说是什么风雅。
顾棠扫了一眼篱笆墙,小嘴撇了撇。
请人花的铜子还是她爹挣的,结果这名声却落到了大伯头上。
下了牛车,顾棠将自个儿的包裹挎在胳膊上,等她爹把牛拴好,跟在她爹身后进了院。
顾家人应该是听到了动静,这会子除了顾家二老,其他人全都出了屋,目光火热,齐齐盯着顾棠胳膊上的包裹,恨不得立即上手解开,瞧瞧里面藏了什么好东西!
顾棠拍了拍包裹上灰尘,一点没把众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整个顾家,大的小的都知道她手里有银子,但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上来抢。
原因无他,顾家人全被她爹两年前干出来的事吓坏了,如今纵使心里再眼热,也不敢动手抢。
两年前,教原主采药的老师傅去世了,原主接手师傅的采药点,银子也是越挣越多。
顾家人早早就看在了眼里,眼热的不行。
不久,顾家大房撺掇着顾老太冯氏,将原主睡的床铺搜刮了一遍,把原主的攒的那些个铜子银子的,全都搜走。
等原主从山上回来,看到满是狼藉的床铺,又看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