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两人对视一笑,其中一人踢了踢木桌的桌角,“利索滚蛋儿,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
书院不远处。
县尉正引着张折枝四处参观,县令特地发话,再三嘱咐让他好生招待此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转角,竟见书院门口似有人恃强凌弱,这种事可不能让贵人瞧见,他正欲把人引到别处,奈何这位贵人却猛然朝那边走去。
“张公子?”
喊不住人,他也唯有抹着虚汗跟上。
“阿午,”张折枝穿过看热闹的人,快步来到初棠身侧,“你没事吧?”
语毕又面向两位汉子义正辞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
“哪来的臭书生?”
“我告诉你们,我表哥可是在——”麻衣汉子话未完,却见一小队人来开路。
领头那人正是他口中表哥。
“表哥?”
“您怎么来了?”
“快把这两人抓起来,他们在闹事。”
“闭嘴吧。”领头之人挤眉弄眼示意人收声。
“谁?”县尉身形较胖,小跑几步已满头大汗,他喘出几口气,“是谁闹事?”
麻衣汉子扑过去,指向张折枝和初棠,大喊道:“大人,您来得巧,就是这位臭书生和那不知好歹的小哥儿闹事。”
县尉:“……”
他艰涩咽咽唾沫对上张折枝,只得干笑声:“张公子,原来是碰见熟人呢,您二位受惊了。”
随后一声厉喝:“都楞着做什么?还不把那两地痞流氓扣下。”
麻衣汉子:“不是!大人,是他们闹……”他话未完已被人捂着嘴强行送走。
县尉低头哈腰:“张公子,我这就回去亲自审问那两汉子,您先在此慢慢叙旧,我等就不叨扰了。”
人都已离开。
张折枝望望初棠:“你怎么会出来摆摊?”
初棠沈默。
他总不能说在程府没有经济自由,和程立雪也夫夫不和睦吧。
这种事,自己心知肚明就成,没必要宣之於口。
“罢了。”
“不提这个,你看。”
张折枝见人似难以启齿,从怀中掏出个纸包,他轻轻摊开油纸包装。
“什——”初棠话音戛然而止。
那竟是份蜜饯,小番茄夹乌梅,还裹着薄薄糖霜,看起来有些许诱人。
但是!
他讨厌番茄!非常讨厌!
“这可是你的最爱,从前阿娘赶集给你买回来一点点,你能开心半天。”
“快吃。”
初棠强颜欢笑。
救命。
快来个人救救他吧。
“他忌口。”
突如其来的清冽话音打破僵局。
好熟悉的声音。
初棠猛然回头,只见他那位病秧子夫君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还单手挽着件雪绒披风,擡手间带出阵风。
随后有软柔的触感落在他身。
是那件披风被一气呵成套落他肩。
披风还残留馀温,盈盈暖融。
但是,这程立雪怕不是又来弑妻?三伏天的,是想要热死他吗?
神经哦!
好似还怕他会随时扯下来。
竟还替他悉心打结。
初棠双手猛然抓上去,一脸不可思议怒视程立雪:“你!”
他使尽力气扯扯。
那微凉的手却纹丝不动。
见鬼,这个病秧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程立雪未看他,倒是将视线落在那份番茄夹乌梅上,不咸不淡开口:“他昨夜染风寒,忌乌梅。”
初棠动作滞滞。
咦?
什么意思?
这人不是来给他添乱的吗?反倒是误打正着,给他解掉这个燃眉之急。
也罢,可不能让张大哥看出太多端倪。
思忖间他极其浮夸配合着掩嘴咳嗽:“咳咳。”
“啊!有点头晕。”
“张大哥,我先回去了。”
张折枝忧心追问:“阿午,你怎么就染风寒了?”
初棠:“……”咋这么多话呢。
初棠:“可能是夜里没盖被子。”
“他总这般,睡觉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