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薄茧皱起的指缝。
阿绛愈发的如坠冰窖,她奋力掰掉那手,十指染血,将人推开:“你清醒一点!”
说罢正要跑走。
刚迈出两步,却被人猛地拽住往回扯。
青年双臂将她桎梏在怀中。
“我不信命。”
“偏要逆天又如何?”
阿绛唇部翕动,无力道:“国师的卦象从未失算过,他说我活不过二十一岁的生辰,你别再徒劳。”
“阿兄,不该如此的,同室操戈丶弑父杀兄,与挚友反目,与俗世为敌,全然是为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你本不该如此的。”
“你明明有大好前程,何苦为我断送?”
“还不继续?”青年擡头一声厉喝叫人大骇,低头的瞬间又闻声细语轻哄怀中人,“别怕,不疼。”
哒——
指端一滴血坠入脚下长明灯。
几名喇嘛见状,低声喟叹却也不好劝阻,只如常将七位姑娘的中指血滴进长明灯。
血丝点点融进灯油。
旁人听不懂的咒语缓缓被诵念。
一切如常。
又不似往常。
大抵区别只在於,被困在中心的姑娘,悲痛欲绝闭目,仍是泪流不止。
*
国丧已过,今日恢覆一切娱乐,城中前所未有般热闹非凡。
程立雪只身前来,果然没有立马带他回宫,而是来到这夜市,真如阿绛所言,有点像约会。
程立雪一直只字未提和离之事。
初棠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叫彼此心照不宣似的掀过这茬事。
盛京的夜。
火树银花恍若座不夜城。
初棠小跑进人流中。
程立雪也紧跟他身后。
雅致的楼阁下,围着不少文人墨客似在题咏,初棠好奇心作祟跑过去观摩。
此刻的主题好像是:遗憾。
周围的男子见竟然跑来个小哥儿,还长得惊为天人,不由得纷纷打量而来,连那主场的青年也饶有兴致问:“怎么,这位贵人也想题诗一首?”
初棠摇头。
他哪会写诗。
“我看便罢了,左不过一个小哥儿,能有几分墨水?不过豢养后院倒是乐事一桩。”
“呵呵……”
“我听说哥儿也是别有一番滋——”夜市恍惚掀起阵寒风,凛冽刺骨,一片枯叶袭来,叶片齿锯边沿割破那人唇角,鲜血涌出。
“嘶。”
男子痛得猛地收声捂嘴:“谁!是哪个狗杂碎偷袭老子!”
偌大的阁楼,无人应答,男子自知理亏又惶恐,最终还是悻悻离去。
初棠手中忽然被塞下根毛笔:“试试?”
初棠一擡眼便对上程立雪的侧脸,那人指指后面的案板:“有奖。”
“有钱赚?”
他眼眸忽地晕出碎光:“早说嘛。”
初棠接过毛笔,来到中央的桌面,暗自感叹,抱歉抱歉,借用一下您老人家的诗。
随后提笔写诗。
历经方才那幕,众人只当这是位空有美貌但又有后台的小哥儿,言语间略流露出几丝轻浮。
但随着一句一句诗文浮现於宣纸上。
现场逐渐开始鸦雀无声。
往后会场内缓缓响起几声感叹:“妙呀!着实是妙呀!”
初棠微笑收笔:“好了。”
不知是谁吟叹一句:“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好诗好诗!”
“方才是我等眼拙!”
“在下自愧不如!”
“小生愚钝,只觉此诗实乃本场最佳呀!”
……
现场一片惊叹,初棠被那些或惊讶或崇拜或赞赏的眼神看得羞愧难当。
毕竟,这诗是他偷来的。
会场主人笑盈盈走来。
“人无再少年。”
“那便赠贵人一瓶桂花酒,与您夫君共度良宵吧。”
那会场主人语毕,也将本次题咏最佳诗文奖赏递给初棠,是沈甸甸的一锭金子。
两人已离开楼阁。
“哈哈。”
初棠左手拿着金子,右手抱着桂花酒,倒退着走在繁华闹市中,边咬边感叹:“金子欸!”
“好硬!是真的金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