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这么厉害吗?”
南风轻笑一声,没再回他。
*
夜里,御书房灯火通明。
新帝登基的缘故,加之当年叛国通敌的副将又莫名高热,神智不清,晴云父亲的案子被迫延后几日。
初棠站在门口,脑海中情不自禁回忆起今日街市打听来的流言。
他望向那个忙碌的清冷侧影。
好久以后方才走过去:“我真的要去旁听三司会审吗?”
那端坐之人望来:“有何问题?”
有!
当然有!
还是大问题!
像程立雪这种腹黑又变态的人,铁定八百个心眼子,怎会不知那些坊间传言。
初棠支支吾吾半天:“我这么一去,不就是把你功劳全抢了吗?亲自坐实坊间传闻,你不生气呀?”
程立雪不答反问:“你怎会觉得我生气?”
随后伸手将他拉来。
龙椅宽敞,足够二人并肩而坐。
初棠耸肩摊手:“我声明下,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蜚语幕后主使不是我,你的火可别烧到我头上。”
程立雪将他搂起:“来看看。”
初棠背靠那人坐在案前。
他眼底下是份奏折,内容大概是巡抚想回京时给皇上带几个江南美女充实后宫,问皇上有什么喜好。
“殿下以为当如何?”
初棠:“……”
初棠笑道:“那你顺便问问他,能不能给我捎几个帅哥,我要求不多,八块腹肌丶大长腿丶肩宽腰窄的双开门——”
程立雪捏捏他微鼓的脸颊:“认真点。”
初棠拍掉这手:“让他麻溜滚蛋。”
“殿下真知灼见。”
初棠翘着手低头,程立雪又翻开本册子,是邻小国遭旁边大国攻打。
邻小国向他们求救。
“殿下以为,当不当救?”
喔。
莫非是唇亡齿寒?
初棠点头:“救!必须救!”
程立雪把他揽在怀中抱坐,初棠一昂头就瞧见这人利落的下颌线。
那人也低头笑望他:“该如何救?”
初棠盯着人莞尔:“围魏救赵,他们攻打小国,我们就绕路去偷袭他们京都,必定叫人退兵回朝。”
“殿下足智多谋。”
初棠刚生出的两分得瑟,还未从脸上溢出,就被人下一句话连根拔起覆灭。
“但既然出手,何不一举拿下?”
“欸。”
初棠泄气往后仰,直接把脑袋枕在程立雪的肩膀:“那我再想想。”
他皱巴着小脸,滴溜溜转眸。
好半天后玩着手指叹气:“不知道该咋整,求程公子赐教一二。”
“正面攻打。”
“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呀?”
“当然是借小国之道,直攻大国,取小国信任好让我们的势力渗透其中,届时大国降服於我们,小国自然也成囊中之物。”
初棠恍然大悟:“哦谑!这不就是‘远攻近交’和‘假道伐虢’的结合吗?出兵一次,就一石二鸟哟。”
啧啧啧。
果然有点东西。
初棠手中被塞来根朱砂笔。
那人轻声道:“请殿下批注。”
*
次日早朝。
初棠循例被程立雪抱在怀里上朝。
那人还若无其事剥着橙子。
他低头捣鼓魔方,嘴里嚼着块橙子模糊不清打趣说:“小橙子给我剥小橙子。”
底下又是片议论。
某位大臣脸都绿了:“陛下,自古以来没有后宫听政先例,还公然在这文德殿玩乐吃食。”
“朕后宫无人。”
大臣被这话堵得语塞,好像是这么个理儿,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好半晌后,他噎得面红脖子粗开口:“陛下,您这是在玩文字游戏!强词夺理!”
“夺的既是理,便无不妥。”
程立雪语毕,根本不予人辩驳的机会,他淡声转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后,又给怀中人喂了瓣橙子。
那大臣暴跳如雷猛地跺脚退下。
这幕看得初棠忍俊不禁。
原来程立雪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