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忌
云世忠瞧了眼屋内安睡的谢长明,施施然去上早朝了。
下了朝,云怀仁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叫去了偏殿。
云怀仁与陈公公一路绕过大殿,去了偏殿,云怀仁去里面候着,偏殿里面有椅子,几个大红木的柜子,柜子上有几册书,还有一个几个前朝名窑出的花瓶。
云怀仁也不是个见外的,就坐在椅子上了。云怀仁不是个过於理性的人,他与现今的皇帝早年相识,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他自以为与皇帝的情谊是变不了的,一直以来都是那知己的样儿。
那陈公公看见云怀仁这就坐下了,心里不痛快,只瞟了一眼,道:“云国公且等着,陛下不时便会过来。”就走了。
云怀仁抱拳道:“多谢公公。”
宫女在给皇帝更衣,皇帝只淡淡道:“国公他当真就坐下了,还没有朕的应允?”
陈公公只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当真无误。”
皇帝面色一冷,道:“国公这些年,当真是……”
话到一半,突然就没声了,陈公公到是会意,接道:“国公这些年实在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越来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皇帝突然又是一副和善的面孔,皮笑肉不笑道:“开国重臣,这是国公爷应得的。”开国重臣那几个字实在是咬的极重。
……
云怀仁回家吃饭,云世忠还未去上值,只等着云怀仁,云怀仁把朝服换下。
云世忠徐徐走进,只道:“爹,今日陛下让您等候着,说了些什么?”
云怀仁还是那副乡土人情的样子:“你老叔和我说些话,说实在的,自耀祖他当上皇帝后,我们还真是越少见面了,他体面了不少。”当今皇帝姓司马,名耀,字安国,他没当上皇帝时名耀祖。
云世忠瞬间就急眼了:“爹,你能别这样称呼陛下了嘛,直呼名讳,还是这样的丑名,被人听了去,小心下狱!”
云怀仁换着衣服,手上动作未停:“你懂的甚么,我与他自幼相识,多少年的情谊了,我为人他清楚,会对我怎的?”
云世忠越想越气,只觉得管不了,可察言观色自己又不是不会,自承安皇后死后,皇帝老儿不知道借口除掉了多少当年一路走来的谋士将军,现在朝廷已经大换血了,连与自己交好的那些个将军能活下来,基本都是任闲职,翻不起风浪的那种。
现在就只有云家是最大的一家开国元勋,云世忠气的不行,云怀仁不会真以为那些贤老是真的想隐退了才辞的官吗?那些被除掉的“奸臣”是真的有了什么不轨之心吗?
云怀仁还笑笑道:“耀祖他还留我吃饭,我去桌上看,全是鸡肉,我这病,哪儿吃的了呢,我只当他事物繁多,忘了我这病罢,就挑明了这事,回来了。”云怀仁有肝病,吃不得鸡肉。
云世忠惊呼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这些?”
云怀仁只道:“去去去,我们大人讲话,你一个小孩儿问什么?”
云世忠只又气又恼,只觉得自己老爹是被迷了心不成!只道:“为什么就这样突然回来了?”
云怀仁只觉得云世忠话多:“他是我至交,他能害我不成?你小子怀疑到你老叔身上了!”
什么老叔!现在君臣有别,哪儿会论这些!你念着情,人家还不领你的意!
云世忠只气道:“那闺枝婶婶呢?她难道就真的是死的不冤枉吗?您就不怕成为下一个她吗?”
叶闺枝,承安皇后,现今六皇子生母,司马耀为得到叶家支持娶的叶家嫡女。
云怀仁比云世忠要健硕得多,气势比云世忠大得多,只眼睛微眯,嘴角一抽:“什么婶婶,我们都只认阿幺,阿幺才是耀祖嫡妻,你懂的甚么!也敢来呵你老子我!出去,上你的值去!”
云世忠也是怕云怀仁的,觉得云怀仁老了,思想跟不上了,怎么会有这么的想法儿!
却不敢和云怀仁争吵,没有那个能力,他就跑了出去,心里只觉得烦,这段时间,怎么老是事儿!
谢长明只看着云世忠在门槛那儿,目光狠戾,还在喘着气,像是气急攻心了一般,忙上前,又要靠近时,却又退出了一定的距离。
云世忠感觉到有人靠近,面露凶光的转脸瞧过去,这把谢长明吓到了,云世忠见是谢长明,眉毛不皱了,脸色温和了不少。
谢长明只心有馀悸,觉得他那眼神像极了饿坏的豺狼,凶狠,孤注一掷……
谢长明咽了口口水,许是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