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力劲的赶紧躲开比较好。
果然,她刚迈出了门槛,替他们合上门,里面就传来争执声,多是宋玉明压着声音在数落,容枢不言不语,间或夹着玉织的劝解声。
以容枢那个不愿输于人的个性,偏偏又生得一张伶牙俐齿,竟然被人如此教训而不做任何辩解和讽刺,显然是心虚到了极点。
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争吵声,想象容枢面对愤怒的宋玉明的指责,只能缩在床脚乖乖听训,梨花心里奇异地浮起一丝暗爽。
让你以前这么嚣张,现在你就栽了。
我治不了你,但总有人能治得了你。
宋玉明还在继续,他自小读书好,典型的书生,跟他爹一样,亦是状元出生,骂起人来拐弯抹角,引经据典,想必被迫听训的容枢也很痛苦。
等宋玉明发泄完了跟玉织出来的时候,容枢已经是一脸的颓然,偏头靠在床柱子上,有气无力的招呼梨花进来给自己捶背。
房内一股子药味混杂着血腥味,梨花开了窗子透气,热风吹进室内,带来了燥热,也带走了沉闷。
容枢已经被换好绷带,也喂了解药,脸色看上去好了点,但精神头还是很差。
他把头发散了下来,双眼半垂,竟有了几分病美人的风韵。
容枢递给她一袋子药丸,告诉她自己每日服用三次,连服十天。
梨花僵着不肯接,往后退了一步: “你自己拿着,宋大人直接给了你,就是因为不信任我,你自己记着吃。”
“要我亲自来,那还要你干什么,你是我的下人,理所当然得照顾我。”容枢被她气笑了,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一个都这么厉害,他在宋玉明那里触了一头的霉,正满满的怒气没地方撒,现在连这姑娘也不听话了。
梨花不愿意上前,容枢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手腕一翻转,袋口朝下,里面的药丸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一声声接连不断的脆响,此时听在梨花耳里竟然有丝心惊,寒得她起毛。
“你干什么呢”梨花对他的喜怒无常实在不解,有这么任性的病人么把药撒了一地,这人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拿药发脾气
“你不要,那我也不要,既然都不要那留着干什么。”容枢负气,把空袋子用力一扔,袋子在空中划过一个轨迹,恰好掉落在梨花脚边。
梨花真不想管他,她是脑壳坏掉了才想要和他和平相处。
这家夥怎么可能有不讨嫌的时候,他简直全身就长满了讨嫌两个字。
“你能不能成熟点好歹是个王爷,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家,你看看你的兄弟,有你这么不着调的吗”
容枢闻言一怔,沉默片刻,忽然牵着嘴角,笑容有些怪异,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那确实没有。”
梨花觉得他意有所指,心里狠狠一捶,下意识去打量他,分辨他是什么意思。
容枢却已经敛了表情,神色淡淡的回视,眼睛里似乎有话要说,但却终究被他压了下来。
他今天挨的骂已经够多了,看上去情绪有些诡异,梨花决定不再多说,免得真的把他给惹恼了,自己跟着倒霉。
她蹲下去,把药丸上面的灰尘擦掉,收进袋子里,小心地扎好袋口的抽绳,走到一边的桌子旁归入小箱子里放好。
容枢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梨花见他不讲话,气氛也有些尴尬,想了想,他此刻的伤口一定是疼得厉害,便拖过一旁的食盒,将苹果梨子等削皮切块,葡萄一个一个剥皮,做了个简单的果盘,递到他的手里。
容枢有些吃惊,垂眸就能看到她白嫩的手,目光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上到她的脸上,盯着打量了片刻,这才勾起一抹笑容,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看上去竟然有些孩子气: “梨善人干脆好人做到底,我疼得厉害,动不了。”
这得寸进尺的嘴脸,让梨花很想直接把果盘拍他头上,糊他一脸。
“只此一次!”梨花有些僵硬的把话说出口,托着他的背,将他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
容枢也不介意,眼睛弯了弯,被梨花喂了两口,嫌坐得不舒服,动起了歪脑筋。
梨花正用勺子在碗里舀食,却突然感到身体一种,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摔倒地上,她连忙稳住身体,容枢要靠在她的身上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摔下去,他又得去半条命。
到时候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不下地,还不得支使自己。
一点也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容枢反而开心得直乐,看着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