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枢的身体没稳住,刚被她推得离开她的腿,梨花的脸色都吓白了,趁着容枢还没反应过来,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几步飞奔到另外一边,警惕地盯着他。
“你别想乱来,否则我就喊了。”
“有本事你就喊,楼王爷金枪不倒又不是一天两天,反正我们白天在马车里已经来过一次,你又不是没叫过,再叫一次也无妨。”
容枢的头差点砸到地上,鼻尖更是磕到床脚,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脸色简直差到极点, “要是咱们再来一次,楼王爷勇猛无双就会传遍整个花都。”
梨花真是被这人的无耻给震惊到了,还有什么是他能顾及的
跟他多费一句唇舌都是浪费口水和时间,梨花负气,干脆坐到一边不吭声,白天的事不提还好,一想起来就让她想弄死他。
她的名声全被他给毁了,虽然在场的大臣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为她是他随身的男仆,但下车后,那些散落在她身上的,掩掩藏藏却依旧控制不住的轻视眼神,终究让她别扭至极。
容枢身体还未好全,也就是占占嘴上的便宜,倒也腾不出多馀的力气来折腾她,见她又没有过来伺候他的自觉,便双手撑在床沿边,稍稍施力,慢慢将自己的身体挪到床上躺好。
刚将头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角度,门板被叩响。
紧接着,宫女通报声响起。
听到来人,容枢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连忙让梨花沏茶,又指使她拿出上好的茶叶出来招待。
梨花没有吭声,兀自忙碌。
清丽的宫娥一边一个,动作又柔又缓,垂头角度不高不低,优雅中带着柔软,她们一手提宫灯,一手搭在木栓上,姿态优美的将房门轻轻推开。
秀气的金丝滚边绣着凤凰的绣鞋轻轻从门槛上擡入,一颗色泽圆润柔和的东珠随着来人的动作,在鞋头上颤颤巍巍。
人未迈进来,一股子清甜的幽香自外间传了进来,梨花下意识闻了闻,似乎是几种花的香料调在了一起,宜人又恰到好处,并不浓郁,让人觉得十分舒适。
“容枢,你怎的就如此不小心,听说你伤得很是严重。”
脚刚落地,门尚未来得及合上,说话声便响了起来。
来者的声音十分软和动听,但音调略慢,性子似乎有些高傲,并不如声音展现出来的那般柔软。
此时梨花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只从她的语气中,判断出她倒是有几分真心是在关心这位荒唐王爷。
容枢显然跟她很熟,说话不如与其他嫔妃那般客气生疏,带着熟稔与亲近: “劳烦母妃挂记,孩儿并无大碍,玉明已经替孩儿诊断过,又服了药,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宋大人的医术我自然放心,由他在旁边调养你,想必你也不会遭太大的罪。”
梨花沏好茶,将杯子放到托盘里,低着头,小步走到床边,弯腰将托盘放到与来人同高的地方。
来人这才注意到她,翘着兰花指,接过杯子,眼神随意在她低着的头顶一扫,回收的手臂略顿,有些漫不经心,随口一问: “容枢,这是你带来的下人”
“回母妃的话,是孩儿新收的婢女。”容枢一笑,难得的好脾气, “梨花,你把头擡起来让万贵妃瞧瞧。”
万贵妃愣了愣,大拇指无意识抚摸杯身: “梨花这名字倒是像个姑娘家。”
她秋水一般的明眸点在梨花的脸上,不着痕迹打量了几下,有些犹豫: “这长相也着实娇俏了些,看着也更似姑娘,少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容枢笑得倒在了床头,歪着头,眼神有些调皮和狡黠: “她就是个姑娘。”
万贵妃这才仔仔细细将她看了个遍,执杯的手微向下放了放,眼睛最后停留在梨花仍带着稚气的双目上: “还真是个姑娘,容枢,你倒好,直接把人打扮成了男孩子。”
梨花垂目不言语,态度冷淡似乎没有半点兴趣搭话,她看似恭敬的低眉顺眼,但心思早就飞跑了,直到容枢带着笑意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她的神志才瞬间归位。
容枢在她的面前很少这样正经的笑,这样的笑容挂在他的脸上,确实让他增色不少,风流俊俏王爷也不是白叫的。
“梨花,别低着头了,这位是万贵妃,我的母妃。”
梨花这才擡眸,略带清冷的目光扫在万贵妃的脸上。
眼前的女人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脸上任何的缺陷都逃不过她的双眼,可梨花却挑不出任何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