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睡终拉回了一线神志。
“拜托拜托,容枢,你自己撑着点,我实在没力气了。”梨花慌乱之下,急得腿发软,冷汗热汗交替着浸湿了她的衣袍,但她不敢倒下去,如果真的支撑不住跪下了,那他们俩就真的没命走出这里。
容枢迷迷糊糊,痛的眼睛发黑,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向来冷淡的梨花能惊成这样子,肯定事态严重,便一手按在地上,借着梨花圈着他竭力往上提的力,缓缓站了起来。
梨花立刻转了方向,和他并着肩,一手拉着容枢横过她肩膀的手臂,一手抱着他的腰,带着他往前方的树林子里走去。
容枢脚步虚浮,呼吸吃力,在她的耳边沉沉的吐纳,梨花低头看路的时候,瞥见容枢的衣服被血水浸湿,伤口里的血顺着他的裤子一路流到地上,晕开在水坑里,原本恶劣的天气却成了最好的屏障,将他的拖行的血迹抹去。
应该发现不了他们。
梨花默默想,念头刚转完,脑子里却“轰”的一炸,她突然想起,方才的火堆还放在原处,灰烬扑在地上,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那堆火,显然是才熄灭的,那群人,必然知道他们俩曾经在这里停留,而且走得不远,就在附近。
这下,梨花整个心脏如烟火爆开,容枢又随着她拖了几步,到了支撑的极限,吐出口鲜血,单膝跪下去,梨花经不住他的力道,被他带着跌在地上。
容枢接连又咳出几口血,一手撑在地上,痛苦的直抖,他用力将梨花推开,咬着牙齿: “快走。”
他听到了,破庙里,杂乱的脚步声,还有火堆被踢开的声音。
里面的人就要追出来了。
梨花挣扎着跪起来,将容枢的身体撑住,在寒风中,憋尽全力将腿站直: “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听话,你就让我见我嬷嬷,你得活着,才不会食言。”
说完,她再次用力拧了容枢的伤口: “你要是昏死过去,我就真把你扔了。”
容枢大口咳嗽,压抑着没有出声,梨花能感到有温热粘湿的东西沾到了她的脸上,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容枢竭力保持着神志,跟上梨花的脚步,梨花强撑着气说完两句话,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多说一个字,每一步都迈得极其艰难。
树林快到了,到了那里,也许能侥幸躲过这一劫。
绕过土坡,终于到了树林,破庙里搜寻的人用剑捣乱了每个角落,搜寻无果后,一脚踹开后门,从里面追了出来。
容枢的呼吸由沉重渐渐微弱,跄踉着几次差点跪下去,梨花紧咬的牙关渗出了血腥味,用力将他搂着,冷风如刺刀,一下一下,带着尖锐的力度,往她的身体里钻。
脚步声近了,恍然间,能听到树枝被踩踏的声音。
容枢一口血呕了出来,终于还是软了下去,他半边身子被梨花拉着悬空,强撑着最后的意志将手臂从她的掌心抽回: “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梨花没放弃的重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 “前面有堆草垛子,再坚持一下,就一下下。”
兵器砍在树枝上开路的“噼啪”声,被夜风送入耳朵,在无边的夜色里,如一头狰狞的野兽呲牙咆哮,听得人心眼发寒,手足冰冷。
追兵紧随而至,终于还是在漫天的雨丝里,找到了一蹲一趴的两个人。
银白色刀面反光在梨花的侧脸上流水般划过,容枢眼风间看到一柄长剑裹夹着腥风,带着啸音而来,他使劲咬唇支起一片模糊的清明,撑在地上的手将梨花往旁一推,抽出软剑相抗。
剑身与剑身相撞,逼人的压迫力从容枢的剑柄到虎口,顺着他的长臂狠狠捶到他的胸口,顿时,那口强撑着真气随着他吐出来的血差点溃散,容枢眼睛发黑,单手持剑,五指紧扣着,不敢放松。
梨花趴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看了眼细雨中对峙的两人,忍者全身的疼痛,支起身体,朝后跑去。
很快,闻声赶来的杀手,舞者剑花,劈裂了雨珠。
容枢眼睁睁看着剑尖压着他的心脏而来,而他现在与人互相牵制,无法动弹,只能拼尽全力稳住执剑的手不动,身体微侧。
剧痛钻心,长剑刺穿了他的肩头,虽被他避开了要害,可是那一瞬间的痛苦差点让他的心脏骤停。
容枢急促着呼吸,竭力晃过铺天盖地而来的眩晕,撑住地面的手擡起,一把握住插进身体里的剑身,用力拧断,碎片扎进掌心里,鲜血横流。
接连的疼痛,让他开始保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