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散发跌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跑到御桌上便将笔墨纸砚抢走一空。
宫中早就没了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些人以后都没了活计,只得看见什么抢什么。
“大胆,竟敢冒犯皇上!”
王承恩怒骂一句,作势便要用拂尘打那宫女的头。
那宫女吓的惊叫一声,忙丢了怀中的东西,什么也不管的往外跑去。
往外跑的路上,那宫女口中还不干不净的叫道:“贼军都打到皇城了,他还是什么皇上啊,不许我拿,待会也要白白便宜了入城的贼军!”
王承恩闻言大怒,正欲追赶那个宫女前去治罪,谁知朱由检无力的摆了摆手道:“让她走吧王大伴,她说的有理,贼军入城之际,朕还是什么皇上……”
“皇上!不论别人怎么说,在老奴的心中,皇上永远都是大明的皇上”
“王大伴”
朱由检苦笑一声,随后摸了摸己经破了一个大洞的袍子道:“王大伴,为朕梳头更衣……”
主仆二人一同而走,一会儿王承恩便颤抖着为朱由检梳好了发髻,并换上了一套崭新的龙袍。
轻挥一下衣袖,朱由检笑道:“自朕年幼之时,在信王府中常常因玩闹而乱了发髻,那时便是王大伴替朕整理仪容,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王大伴也老了……”
“皇上!”
王承恩听的悲伤不己,跪在地上抱头失声落泪。
顿了一会儿,朱由检才从椅子上起身,顺势还拔出了墙上挂着的天子金龙宝剑。
“贼人进宫,后宫之人定要遭其凌辱,朕为了皇家的脸面,不可不做此事!”
王承恩听的一愣,浑身都在颤抖,忙拦住了要出门的朱由检道:“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老奴料想那贼人刘平乃是大明旧臣,即便杀入了宫中,也不会冒犯皇上和宫中后妃的”
朱由检伸手将王承恩推开,然后摇头道:“自刘裕杀司马皇室以来,亡国皇室哪还有善终的,到时贼兵入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朕不信那刘平有如此宽阔的胸怀!”
“皇上不可啊!”
王承恩痛哭流涕,死死的拉住了朱由检龙袍的袖子。
可朱由检哪管这些,如同疯魔般的看着王承恩大吼:“王大伴,不要逼朕!”
手中天子金龙剑提起,便要了结了这一忠仆的性命。
正在这时,只听得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推了开来。
满头银发的曹化淳穿着一身山文甲跑进了殿中,眼看王承恩就要丧命,忙抓住了朱由检的手:“皇上不可,老奴己有办法助皇上和后宫各位娘娘脱离危难!”
眼中清明了不少,朱由检像是抓住了最后期望般的问:“曹大伴,朕若是于此丧命就算了,可大明的基业不能断送在朕的手中,若真的有脱身之法,可带着太子慈烺和定王慈炯、以及坤兴公主出宫南下……”
曹化淳一愣,随即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不住的摇头:“不,老奴要救皇上出宫一起南下,只要老奴一命尚在,便不会让贼军伤害皇上一丝一毫!”
言罢,曹化淳己经推开了殿门,门外站着乌压压的几百号人,个个都是太监装束打扮,但或多或少的穿了甲胄在身。
“拜见皇上,拜见老祖宗!”
人群整齐划一的跪倒一片,看的朱由检和王承恩是神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