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的妖精

回到卫道观，卓一心第一时间将从甲十八处得来的蛛丝丶载有图案的牛皮纸，拿给了内务署的易小天，让他帮忙交给内务署鉴定。

两天后，易小天送来了鉴定报告。报告显示，送去的样本确实是蛛丝，且蛛丝上有神经毒素的痕迹，这种神经毒素在蜘蛛类妖精身上很常见，具有麻痹神经的功效。至于牛皮纸上的图案，因为过于潦草，无法识别原委。卓一心拿着报告忖思片刻，径直来到叶长青的办公室，也不敲门，推门而入，恰好狐小松也在。

“近来玄机处的投诉大幅下降，狐小松，你工作做得不错，”叶长青见卓一心突然进来，面不改色，话锋一转道，“狐小松，你和卓道长配合得很好，内务署对玄机处罪妖考的投诉压力大幅下降，这是你的薪水。啊，一心啊，咋进来前也不敲门呢！狐小松你先下去吧，一心找前辈有何事？”

狐小松瞬间抢过薪水，拔腿就跑，生怕钱被卓一心抢走。还没出门，被卓一心喝住，“回来！”，狐小松只好乖乖回来，并一口将钱吞入颊囊之中，心里寻思：粘了我的口水，应该不会抢了吧。

卓一心将关于蛛丝丶牛皮纸图案的鉴定报告扔给叶长青，随意坐下，眼睛始终盯着叶长青的神情。只见叶长青，一边翻着报告，一边叼着烟斗，一开始尚且悠闲，后面则逐渐严峻。

“这蛛丝是本案的重大线索啊。一心，你很不错，竟然时隔二十年，发现了我当时疏忽的线索。”叶长青合上报告道。

卓一心盯着叶长青的双眼，狐疑道：“你确定当年在现场没有发现这两样东西？”

叶长青指着自己的眼睛，无辜道：“看到了么？在我的眼里是久经岁月淬炼的天真依旧。唉，我一时的粗心致使此案沉寂多年，百馀名穿山甲妖精杳无音信二十年。不过，男人嘛，比起女孩子到底是粗心了些。当年要是有你在身边~”

卓一心听他越扯越远，打断道：“牛皮纸上的图案到底是什么？”

叶长青又仔细端详牛皮纸，这图案整体呈圆形，里面的线条纵横交错，他猜测道：“线条太乱，毕竟出自下妖之手，不知原图如何？”

“原图只有你和甲十八有机会看到，我哪里得知。”

“你的袖纹上是模仿世家设计的卓家族徽吧？勾勒的是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是大白鲨。顾左右而言他，嗯？你的意思是？”

“正是，世人向往世家，进而亦步亦趋，东施效颦。妖精也大都如此。”

“你说谁东施效颦！？”

狐小松插嘴道：“上人说的是我们妖精。”

“你闭嘴。有人威胁幸存者甲十八离开祖宅，这人是不是你？”

“怪不得事后我再难找到他，致使我难以破案，现在看威胁他的未必是人，这背后极有可能是一个以蜘蛛精为首的犯罪团夥所为。”

“你确定不是人类或者道士所为？现场的朱砂如何解释？朱砂可是道士们常用的物质。”

“人类是会用工具的智慧种族，妖精也是。朱砂具有镇定安神丶麻痹神经的作用，如果蜘蛛的神经毒素配以朱砂，自然效果更佳。”

“哦。”卓一心觉得叶长青的分析也不无道理。

“一心啊，你真得出乎前辈的意料啊。我们玄机处，只有鸡零狗碎的小案子，大案子也只有陈年积案了。原以为你只是拿一个旧案练练手，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新的线索。我当年留下的烂摊子，也许真的会由你来收拾干净。”

从叶长青处出来，卓一心仔细回味了叶长青的言行，她擡头看到狐小松正用道币磨牙，不禁莞尔。长期以来，无论在家中还是学岛里，卓一心接受的教育均是妖精是下作且不可信的，对此她深信不疑。叶长青别有用心，为卓一心安排了狐小松，起初她自心底看不上这只狐松鼠妖精，觉得他只会碍手碍脚。然而，接连三个事情，入室盗窃丶违建私巢丶寻找穿山甲幸存者，出乎意料，狐小松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知不觉，在卓一心的心里，这只麻利多动丶故作潇洒的下妖，已经成为她可靠的帮手。

“狐小松，你对巨木城中的蜘蛛妖精了解多少？”

狐小松闻言，停下了磨牙。在他的印象中，这好像是卓一心第一次直呼其名，而且办案之前，先向他询问。狐小松敏锐地感受到了卓一心对他态度上的转变，不禁有些得意洋洋，他擡手咳了咳快言快语道：“在巨木城之中，不，在凉国辽阔的疆域之中，如果要找一名知识最广博的妖精，非我狐小松莫属。上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