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岳反目成仇。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应该利用你丶引导你去捣毁野草巷的贼窝,进而报复狼秋岳。我更不应该,在发现狼秋岳还在乎与我的兄弟之情后,心中恻隐,装作崴脚,意图帮他逃脱。我错了。只是依我对狼秋岳的了解,他不会做拐卖妖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有,下妖做上人的道差也有几个月了,上人也看到了,我有一身的本领。有我在,无论什么事情,都会事半功倍。没我在,有一些事情,就会事倍功半。上人还记得安巢司的事情么?若不是我一目十行,上人要查出穿山药堂的记载,遥遥无期。”
狐小松突然出现,让卓一心还有些意外。听到他道歉,卓一心本在想着要不要原谅他一次,眼下确实需要他的帮助。可越听越气,原来捣毁野草巷贼窝,早在这小妖的算计之中,这是把她当提线木偶了啊!尤其是狐小松关于安巢司的说辞,更是让她火冒三丈,忍不住大喝道:“你可真是自视甚高啊!下妖,我明确告诉你,没有你在一旁暗中算计,我反而破案更快!我虽然不能一目十行,但我有方式方法,照样可以快过你!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出现我面前!”
卓一心说完气汹汹登上树屋环梯,找叶长青去了。留下了失魂落魄的狐小松,他口中喃喃道:“下妖?从什么时候开始,上人不再称呼我‘下妖’来着?”
卓一心一脚踹开叶长青的屋门,毫不客气道:“无胆烟鬼,我问你,你懦弱地放弃穿山甲一案后,巨木城后来是否又发生过类似的案件,那法阵有没有再出现过?”
叶长青被呛了一口烟,咳嗽道:“咳咳咳,咋还这么大火气,左一句无胆,右一句懦弱,前辈虽然脾气好,但也不是木头人,听了还是会心里不舒服的。”
“别废话,快回答我!”
“我给你的卷宗已经是我了解的全部了,我放弃此案后,再没有追踪过。”
卓一心闻言转身就走。
“慢着。看来你还是想继续追查此案啊。作为热心肠的前辈,不得不再提醒晚辈一句。”
“前辈请说。”卓一心背身站住。
“听着,我们只是机器上的螺丝钉,如果不好用,有大把的候补螺丝钉会替换掉我们。”
“晚辈力争上游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做一枚没有自我的螺丝钉。与其委曲求全做一辈子螺丝钉,不如弃彼任我,快意地做一朵小花。小花起码绽放过,为天地添过色彩。此案我定要追查到底,掀开这被钉死的衣冠冢!前辈,你活得窝囊了,独山肯定也瞧你不起吧。”
卓一心甩门而出,留下僵在椅子上的叶长青。
许久,叶长青狠狠吸了一口即将湮灭的烟斗,吐出一个烟圈道:“唉,这小辈为我带来的悠闲变得有些沉重了啊。”
自从卓一心向狐小松放完狠话后,她凭着一腔怒气和不服输的精神,面对积案库六倍于安巢司的案牍,发誓六天翻完所有卷宗,她要证明:没有狐小松,她办案更快。卓一心虽然被认为是蓬莱近年来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但文案工作从不是她的擅长领域。卓一心天性急躁,换着花样,偶尔静坐她尚可以忍受,可为一个科目连续几天咬文嚼字,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一开始,卓一心抱着哀兵必胜的决心,一鼓作气在积案库中连续埋首案牍两天,效率颇高。可接下来,本性逐渐暴露无遗。
第三天,耐心逐渐磨损,烦躁开始滋生,勉强可以压制。
第四天,烦躁如开水一般沸腾,耐心快速蒸发,卓一心不得不中间穿插身体锻炼来发泄心中的烦闷。
…
第六天,卓一心完成了不到六分之一,看着依旧如山的案牍,她感到头昏脑胀,甩了甩头,咬牙自欺道:“哎呀,虽然我看得更快,但最初对工作量评估错误,积案库的实际案牍量竟然二十倍于安巢司啊。”
…
第十天,案卷中文字仿佛变成了苍蝇,在眼前纷飞乱舞。她攥着一份尚未看完的卷宗,随地一躺,有气无力地□□道:“贫道眼冒‘苍蝇’了,狐小松,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你了。”卓一心说完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把她从下意识中拉了出来,发狠道:“老娘就不信邪了,没你狐小松,我破案效率更高!”从怒气中卓一心又榨出一点动力,如瘸子爬坡,磨磨唧唧,继续啃起了案牍。
…
第十五天,卓一心如坐针毡,站起来又坐下,打开案牍又合上,看到馀下的案牍依旧如山,她一把扔掉卷宗,叉腰道:“不对不对,这分明是难为老虎走松鼠的路线,这不是我卓一心的办案风格。再说,那只下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