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穷水尽待云起
狼秋岳不停抚摸着建木树,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卓一心突然用捆妖索捆住狼秋岳。“罪妖,跟我回去复命吧。”
“快放开予!正要跟你细说,予是冤枉的。予在昙花楼里救出了昙蛹里的所有动物,其中还有一些巨木城中失踪的小妖精。巨木城的妖童失踪与予无关。”狼秋岳大叫。
“巨木城的妖童失踪虽与你无关,但偷渡之罪确凿无疑。”卓一心铁面无私道。
“偷渡之事,予也是受了这红蛙妖的二弟黄蛙妖的蒙骗。他们元妖教早些年先占了予的黑云山,将建木界井据为己有。然后黄蛙妖诱骗说,允许予继续将要偷渡的妖精送至这里,只不过他们要收取六成的利润。予无可奈何,只能屈服。直到今日,予方知,那些梦想着尘世美好生活的妖精,并没有被送往尘世,而是被奴役开辟洞府,活活累死,死后的尸骨竟成了昙花洞的装饰!红皮蛙,你们罪该万死!而予也难辞其咎,糊里糊涂,做了你们的帮凶,将同族活活送入了虎口。”
红蛙妖坐在地上沉重道:“肚皮狼,你说的倒也没错,对我等的谴责也算正当,我等也愿意承担相应的罪责,但是要等到妖精真得有资格过上美好生活的时候。你的蛇头生意真得能把妖精送往美好的目的地么?不能!你只是协助他们逃避而已!凉国之外的妖精向往凉国的美好生活,因而逃入凉国;来到凉国的妖精又向往尘世的美好生活,又妄想遁入尘世。无论道界,还是尘世,于我们妖精,所谓的美好生活,到哪里都是白日美梦!你送来的妖精,与其继续做四处逃遁的羔羊,还不如为我等的事业献身,如此也算死得其所!”
“一派胡言!你可征得了他们的同意?可让他们死得心甘情愿?你口口声声说你等的事业,你等的事业又是什么?是否值得他们去牺牲?”狼秋岳怒斥道。
“不管同意与否,他们的付出都是有价值的,我等会铭记于心!哼,我等的崇高事业岂是你这只浅薄的肚皮狼可以理解的。”
“尔等闭嘴!关于罪犯的审问,自有卫道观负责!”黄珞璃将被捆缚的红蛙妖收入锁妖瓶,然后将锁妖瓶扔给卓一心,“一心,红蛙妖交给你,回到巨木城后严加审讯,得到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知我。至于这只袋狼妖,幸好他摘下了所有昙蛹,不然花不落已经返老还童,我们也不能幸免,算是将功赎罪,暂时不羁押吧。众所周知,凉国没有通往尘世的界井,这里却有一棵建木树。只是枯萎了,通过它已然去不了尘世,但尘世的动物却有可能通过它来到凉国。想必六年前的马来西亚雨林丶半年前的马达加斯加雨林以及前段时间亚马逊雨林的动物,都是通过它,被抓到了这里。我们竟还在尘世寻找元凶,花月会当真狡猾无比。”
卓一心虽然不情愿,但黄珞璃放了话,她只好暂时释放狼秋岳。
狼秋岳被松了绑,又抱住建木树,大恸道:“它以前可茂盛得很,不知哪个天杀的把它从山底移植到了这里。这里常年被雨水冲刷,没有泥土,只有裸露的岩石,神树哪里能存活!予的生意被彻底毁啦。”
如果狼秋岳知晓毁树之人就是让他吃尽臭屁丶斯文扫地的白皮阿绿,不知会作何感想。
卓一心指着狼秋岳,恍然道:“你这贼妖,来断水崖原来就想好了,要借我们的力量夺回此树,好继续做你的蛇头买卖。黄老师,建木树该如何处理?要不要毁掉?”
“天地造化之树,毁了便是暴殄天物。留着吧,建木已枯,再也无法借它去尘世了。”
一声鹰鸣,白胜寒飞至。
白胜寒落地后从卓一言处得知了断水崖上的经过,得知易小尘的遭遇,悲痛不已。“唉,我还是晚了一步啊!易小尘的情形,倒是和岐秀林的情形有些相似。只不过,一人化为动物,一人化为树木,都是变身后的迷途忘返。理论上讲,岐秀林的情形应当更加糟糕,如果岐秀林可以恢复过来,易小尘也应当可以恢复过来。”
黄珞璃疑问道:“岐秀林也在不归林?”
“正是。只是他已经如同草木,全靠庄岫岩舍命用气机牵引,本来我也在帮忙。我接到易小尘的飞羽传音时,庄岫岩虽然命在旦夕。但他坚持要我放下他,先来保护这些孩子。黄羽衣,我有一事相求!我知你和庄岫岩素有矛盾,可还是希望你能看在往日同窗的份上,救他一命,也许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一点!”说完,白胜寒对黄珞璃深深作揖。
“哼!自私自利的薄情之辈,活着造孽,死了无害,我为何要出手!?”黄珞璃面有愠色道。